“六娘,六娘!”
曾经自诩高贵不可一世的大伯母几乎是膝行到苏念惜脚边,哭着求道:“你是不是找到珍珠了?大伯母求求你,你把她交给我,不论你要什么,大伯母都答应你,行不行?啊?六娘?”
苏念惜的脚尖悬空轻晃,轻轻地踢到苏高氏的身上,她也不敢躲。
苏念惜看着,只觉好玩,一个晃荡,一脚踹过去,直接将人踢得歪倒在地!
苏高氏立马又爬起来,再次跪好,哑声道:“六娘,只要你能出气,便是踢死我也绝无怨言!只是,珍珠肚子里的孩子还要人照顾,你权当留着大伯母一条命,等照顾那孩子长大,大伯母立时给你偿命……”
“偿命……”
苏念惜哼笑一声,脚尖点在地上,看着满脸哀切叫人不忍的苏高氏,道:“大伯母做了什么事儿,都要到偿命的地步了?”
苏高氏一僵,登时心虚地偏开视线,“我,我只是想让你息怒,胡,胡乱说的。”
一旁,落下来的良辰抛了抛手里的果子,忽而朝前一砸!
“啪!”
果子狠狠砸在苏高氏身前,果肉果汁迸溅她满身满脸,吓得她惊叫着往后一仰!
不等回神。
便见夏莲端着个托盘走过来躬身送到依旧懒洋洋坐在秋千上的苏念惜跟前。
苏念惜捡起里头的拇指款小瓶子,往苏高氏身前一丢。
苏高氏拿起来,疑惑地问:“六娘,这是……”
苏念惜弯唇看着她,眼底森鸷一片,“你给我阿娘喂的好东西。”
“啊!”
苏高氏一颤,手里的瓷瓶掉在了地上,不住后退,“我,我不知你说的是什么!”
“不知么?”苏念惜遗憾地瘪了下嘴,对良辰道,“那拿去喂给珍珠吃吧!”
良辰正要上前,苏高氏忽而扑过去,一把将瓶子攥在手里,再次朝苏念惜跪下,“六娘,郡主,你高抬贵手,放过珍珠吧!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大郎就这么一个孩子,你不能让他一点儿血脉也不留啊……”
苏念惜歪头看她,“大伯母不是说不知这是什么吗?”
“我……我……”苏高氏唇齿发颤。
苏念惜低笑:“大伯母,你要珍珠,可以。”
苏高氏顿时眼前一亮,不想,就见苏念惜点了点她手里的瓶子,“吃下这个。”
苏高氏眼眶骤瞪!
“并不会立刻就死,不是么?”苏念惜笑。
苏高氏又是剧烈一颤。
苏念惜握着秋千藤,又晃了晃,看着远处,道:“要珍珠肚子里的孩子,就拿你自个儿的命来换。大伯母,你的命,与大哥哥那唯一血脉的命,到底谁更重要呢?”
她最喜欢看的,就是人在性命与他人之间的抉择了。
那种丑态被撕破后鲜血淋漓的模样,当真有趣!
苏高氏已抖得不成样子,看着这漫不经心的苏念惜,只觉眼前的这根本不是人,就是那吃人的恶魔。
犹不死心地说道,“可,可我若是死了,那孩子该怎么办……”
“嗤。”
苏念惜讥笑着站起来,“罢了,大伯母看来还是更看重自个儿……”
“我吃!我吃!”
苏高氏一下跪直,拽开瓶塞,将那药粉灌进了嘴里,然后呛咳得想要吐出来,被旁边的良辰一掐脖子!
“咕咚!”所有的药粉全都吞了进去!
她惊骇转脸,良辰已甩着手嫌弃地退到了一边。
她脸上阴晴不定了好几下,终于再次转向苏念惜,道:“现在能将珍珠给我了吧?”
不想,苏念惜却摇摇头。
苏高氏一下站起来,“苏念惜,你言而无信?!”
苏念惜轻笑,勾着唇角看她,“大伯母莫非第一日知晓的性子?”
苏高氏顿时脸上一片涨红,深觉自己此时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她苏念惜刀割剪刺。
浑身发僵地站在那儿,就见夏莲将托盘又端到近前。
她看到里头还有一个白色的瓷瓶。
就听苏念惜道:“这是解药。”
苏高氏脸色大变,伸手要拿,却被夏莲避开。
“你到底要如何!”苏高氏几乎要疯了。
苏念惜却乐得笑了声,苏高氏这副被她随意揉捏的模样实在太解气了!
接过碧桃奉上的团扇摇了摇,道:“两件事,大伯母做好了,这解药和珍珠,我双手奉上。”
苏高氏紧紧地瞪着她。
“一,大伯与外族有书信往来,我需要知晓那书信被藏在何处。”
苏高氏这段时日早已看清了这个自私自利的狗男人,又听他竟然敢胆大包天地跟外族勾连,登时脸都变了!
迟疑了下,就听苏念惜道:“我不过拿着做把柄,株连九族的事儿,我可不傻。”
苏高氏眼下已恨透了苏文峰,听说不会危及自身,自然毫不迟疑地点了头。
苏念惜一笑,又道:“二,找到书信后,再去京兆府告发高家伙同大伯父谋害我阿娘,大伯母,你就是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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