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不安
冉倩的不安因为王太太一番话被逐渐放大,她手抚摸上有些隆起的小腹,自己似乎除了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能帮她牢牢守住程毓璟的东西。
在别人眼中非常重要的驾驭豪门的美貌与家世,对她而言却遥不可及。她从前没有过,以后更不会有,只会随着岁月消逝变得更加平庸,男人永远爱着新鲜的身体,注满活力和颜色的脸,而女人却日复一日更加沧桑与风霜,衰老是所有女人的噩梦,尤其是豪门女人的噩梦。
她忽然怀疑程毓璟到底为什么会选择她,这份感情是否掺杂着太多将就与怜悯。
冉倩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程毓璟还没有和他们结束,她犹豫着走过去,走得非常缓慢,快到眼前时,那名挨着他的红衣女孩看到了她,伸出手搭在程毓璟腕间,媚态横生说,“程总,您太太似乎等不及了。”
程毓璟顺着女孩的目光看过来,他脸上挂着一抹非常温和的浅笑,朝着她伸出手,和以往在私下对她那般宠溺并无两样。
冉倩将手放在他掌心,“我没事,就是那些太太都跟着先生离开了,我自己闲着无聊,过来瞧瞧,你们继续,不必理会我,我陪着就好。”
程毓璟手在她背上轻轻拍了拍,那名王老板扫了四外一眼,“我太太去了哪里,程太太清楚吗。”
冉倩回头看向餐区,前一刻她还在,此时也不知去向。
“王太太似乎和其余的几名太太到别处了。”
王老板脸上闪过不易察觉的一丝厌弃,“她就喜欢玩,打牌跳舞按摩,也没什么高雅的嗜好,这几十年都这样过来的,也不见她厌烦,除了为我生个儿子,她也没什么别的用处,带不出去台面。”
冉倩听着他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二十余年相濡以沫竟然到年华苍老时从丈夫口中听到这样无情残忍的话,王太太的仇视姿态并不是她的计较和狠毒,分明就是被丈夫逼出来的。
程毓璟似乎察觉到了她的低落,他笑着亲了亲她耳畔,指着不远处白发苍苍的两名老人,“那是施总和施夫人,已经是耄耋之年,这一次的宴会其实是他们的小儿子斥资举办,也恰逢施总和夫人的金婚纪念日。施总曾经在一次访问中提到,他这一生最自豪的事并非膝下五子一女都非常成气候,也并非他在欧美国家都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财富帝国,而是他一辈子只有施夫人一位妻子,一个女人,专心于和她的爱情和婚姻经营了整整一世。”
冉倩凝望着那走路蹒跚却神采飞扬的施总,他的脸部非常苍老,皱纹叠生,乍看上去很吓人,像是荒芜了的枯木,他身侧的老妇人比他还要更显衰老,两人浑浊的目光在相视彼此的霎那,却明亮得如同装满了最美的星辰。
那是这世上最繁华街道上的霓虹也无法比拟的璀璨。
有两名年轻人走过去,手上捧着花束,甜甜的喊了他们一声父亲母亲,两只异常枯瘦的手握在一起,无名指上烁烁发光的钻戒夺人眼目。
“真好。”
冉倩喃喃的念出声音来,“能一起携手走完一辈子,的确比什么都令人自豪,这世上成功并不难,有一点点天分再加上不肯放弃的执着,就能触碰到成功的边缘,但爱情这样变化莫测,诱/惑又那么多,能固守婚姻几十年如一日,这才真正令人钦佩。”
王老板转动着手中的酒杯,他面无表情,旁边的白衣女人轻轻用胸口凸起的位置蹭了蹭他的手臂,“王总不去和夫人演绎恩爱情深的戏码,给公司增加知名度,和我站在一起,不怕被拍到闹绯闻。”
王老板有了些笑意,他拦住女人肩膀,“我签了你有半年,一直压着,外界还以为我将你雪葬,今天和我出来风风光光入镜不是很好,捧红了你我也不吃亏。”
他说完附在她耳畔不知道说了什么,女人脸上的娇笑更加明媚风情,她故作恼怒推搡了他胸膛一下,但其实并没有用丝毫力气,看着便是软绵绵的,对于男人而言比挠痒痒还不如,反而可以激发他的欲/望。
“王夫人悍妒,圈子谁不知道,您和苏姐去酒店被夫人抓住,苏姐的脸差点被她毁了,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危机公关连夜处理都还是把消息走漏出去不少,想要完全压制都困难,我可不敢冒这个险,不是我的我不觊觎。”
王老板脸色愈发难堪,“不要再提这件事。”
王老板说完沉默了片刻,他喝了口酒,看了冉倩一眼,然后挤出一丝笑容对程毓璟说,“还是程总眼光好,娶了这样听话温顺的妻子,不像我家里那一位,成天除了争风吃醋一无是处,事业上不能助益我,还每次都搅得一团乱,我曾无数次警告她逢场作戏是许多圈子都少不了的事,戏不做的滴水不漏,得罪了怎样的人都不清楚,男人谈事少了酒和女人还怎么进行,她就是不懂,头发长见识短,枉费她还是大家闺秀,这样台面都上不去。”
冉倩攥了攥拳头,眼前闪过王太太那凌厉之中有着无奈和凄凉的脸庞,她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竟然非常想要狠狠指责王老板,她甩开程毓璟箍在她腰间的手,在他很诧异目光下扬着下巴说,“王老板只知道女人见识浅短,难道没有听说过这世上人怎样评价有钱男人吗,薄情寡义,对待女人像玩偶,腻了就扔,不腻就接着玩,作为妻子,她没有残害你,没有算计你,只是用她的方式捍卫婚姻和地位,这无可厚非,男人自诩理智,可对待那些莺莺燕燕又几时理智过。男人霸占女人,厌恶头顶变了颜色,那么女人就没有心没有感受吗。钱不该是男人变坏和朝三暮四的理由,真正成功的男人,应该学习曾经宏扬的蒋华东,他拥有不可一世的身份,几辈子花不完的钱财,却为了妻女能放弃生命和自由,世人评论他对第一任妻子无情,可他如果真是无情无义的男人,他有多少妻子也一样不得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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