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成栋才刚刚平静了些许,金声桓的求援信一封接着一封送到李成栋的手中,到最后李成栋连生气的心思都快被磨灭了,金声桓乱了阵脚,就说明局势已经极其危险,李成栋看着福州方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李成栋虽心有不甘,可又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金声桓被灭,唇亡齿寒的道理,李成栋也是知道的,无奈之下,李成栋下令洗掠漳州府城,将城中财货尽取,好在李成栋没有大肆屠城,不过仅仅两日时间,城中百姓亦有上千人死于混乱之中,随后李成栋留一万之众,驻守闽粤要地分水关,其余大军尽数北上。
金声桓这么多求援信,也将当前的局势描述的清清楚楚,金孟在南陵城决战之后,金声桓大溃,但孟浚没有亲自领军南进江西,只是遣派部将林士奇为帅征讨,其部最多不过四万人,而此时的林士奇已经逼近上饶,金声桓信誓旦旦说,已在上饶驻军一万,应能拖住周军半月时间。
听到孟浚没有亲自南下,李成栋心中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是孟浚击败博洛,斩杀勒克德浑的战绩,也许是其一战而大破金声桓,对上孟浚,李成栋或许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不过林士奇嘛,李成栋冷哼一声,对部下吴文献道:“其不过一小卒,何足挂齿!”
吴文献倒没那么乐观,只是谨慎的劝道:“大王,林士奇既然能得孟浚看重,想必有过人之处吧。”
李成栋闻言瞪了一眼吴文献,心道,自己能不知道不能轻敌吗,不过说了句提振气势的话,你吴文献泼什么凉水,随后摆摆手,让其滚蛋。
遥想自己也是杀场宿将,那孟浚不过征战三年的雏鸟罢了,若不是自己疏忽大意,孟浚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势力庞大的一方枭雄,想到这,李成栋就嫉妒不已,恨不能取而代之,他喃喃自语道:“先败林士奇,再收服金声桓,粤赣一体,入闽,吞浙,再入南京!”
…………
福建兴化。
当地士绅林从孝,此时正坐在厅中,他挥手示意仆人退下,林从孝正和挚友陈珏延畅谈,林从孝苦笑的摇摇头,随后感叹的说道:“自古云福建乃兵家不争之地,缘何至今,不过寥寥数年,城头变幻王旗已历三次,可惜就算如此,兵戈依然不休,李成栋又进闽地矣!”
陈钰延哀叹道:“当初李成栋大肆杀戮闽地士绅,此番入闽恐怕又是一场风波!”随后又有些迟疑问道:“林兄,不知可否请朝廷出面,勒令李成栋止步?”
“宁安(陈钰延字),大明恐已积重难返,天子西狩,西贼把控朝廷,吾友从昆明发来密信,如今朝廷令出西府,天子手无寸兵,朝堂上下,尽日为琐碎之事争吵不休,国之大事,无一可决,天子与阁臣议事,商榷条陈,西贼一概不准,西贼之跋扈,可见一斑,天子自身难保,又如何管的了李成栋!”林从孝摇摇头说道。
陈钰延拍了一下大腿了,叹道:“唉,好不容易这鞑子赶跑了,这朝廷怎么就不争点气呢!团结一致,克复故都,恢复河山,大明中兴,成就一番伟业,怎会落得如今这般下场。”
“朝廷,早已威望扫地,便是昔日烈帝时尚且不能控遏武人,况如今呼,当今天子,若想有所作为,只有一个办法!”
陈钰延眼睛一亮,急问道:“是何办法,林兄请说!”
“清廷内讧,西贼猝死,周王暴毙,就算如此,大明还有那么一丝丝希望。”林从孝冷冷的说道。
“这……”陈钰延苦笑一声,这怎么可能呢,厅中一片寂静,片刻后,陈钰延才缓缓说道:“那以林兄之见,当今天下,何人可问鼎之轻重?”
林从孝摇摇头,道:“清廷取天下,尚有四分希望,周王四分,西贼二分,若是周王能进取粤赣之地,则大有可为!”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边跑边喊道:“老爷,好消息,好消息,李成栋退兵了,周王大败金声桓,金声桓三十万大军,大溃,大溃啊!”
二人惊讶的站起身,随后对视一眼,随后林从孝大为振奋的说道:“天命已定,吾要立刻赶赴福州,面见韩统镇,为其献上安定福建之方略!”
…………
孟浚
七月的天气极为闷热,大军行进途中个个汗流浃背,钱彪他举着一把破旧的蒲扇,烦躁地使劲扇动着。然而,那微弱的凉风根本无法缓解他内心的燥热。
这时他看向前方不远处的李闻道,只见他戴着草帽,一身宽松道袍,随着马匹的动作而起伏不定,钱彪眼珠子一转,驱马上前,脸上作出灿烂的笑容,对着李闻道奉承道:“道长,我看你这么热的天,一点都感觉不到热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窍门啊?能不能把窍门透露给我?”
李闻道头也不回,慢悠悠的说道:“心静自然凉,钱将军,你的心不够静啊!”
钱彪一愣,我怎么就不够静了,不过看着李闻道这高人的模样,又想起他为阵亡将士祈福,那姿态一看就不是一般人,随后又陪着笑脸,说道:“道长,你这算卦这么厉害,能不能替我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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