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晴。
孟军已整军出营,并列好阵势。然而,这个战场对于交战双方来说都并非理想之地。左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峰,右侧则是波涛汹涌的河流。如此地形限制下,孟军的三个军镇只能在前方铺开一个镇的军力。
相比之下,博洛采取防御态势,八旗所驻之地是一处斜坡,八旗兵横向排列,犹如一道屏障。虽然不能说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般绝对,但他们确实占据了地理上的一定优势。但是这样的地形下,博洛的骑兵就难以发挥其最大作用。既无法从后方包抄敌军,亦无法从侧翼发动奇袭,博洛之满蒙八旗兵,总数不过八千人,唯有据地势才可阻挡孟浚。
图赖紧皱着眉头,凝视着四周的地形,忍不住叹息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一眼望去全是山,连绵不绝,便是再精锐的骑兵,在此处也跑不起来。”
孟军已经整齐地排列好阵势,严阵以待。克武镇作为先锋部队,居于阵前,孟浚抬头望向天空,他并没有说出太多振奋人心的话语来鼓舞士气,经过长时间的追击之后,每一个孟军士兵心中已充满渴望,他们都在默默等待着这决定性的一战。
孟军士卒心中都充满了自信,他们坚信自己绝不会败,他们曾经经历过无数次激烈的战斗,无一败绩!而那个所谓八旗勇士博洛,只不过是四处逃窜的丧家之犬罢了。
只见孟浚手臂一挥舞示意进攻,命令下达后,克武镇军队便如同一股汹涌澎湃洪流般向前推进,气势磅礴令所有士卒心生豪迈之感。
进攻方的孟军士卒们目光坚定,前排持盾,后面长枪手,弓箭手紧随其后,一步步向八旗防守的阵线逼近。而八旗军则严阵以待。
曾几何时,强悍的八旗军竟然也有需要防守的一天!自从辽东战事开启以来,哪一次不是满洲儿郎们牢牢的掌控战场主动权,他们想进攻便能击溃明军,想撤退就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然而如今,局势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里,博洛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无法遏制的愤怒之情。
眼看已经离清军阵线不过一箭之隔,随着军官的一声令下,克武镇的士兵们朝着清军极速的冲锋。而八旗兵见孟军已至射程,箭矢如飞蝗般密集,呼啸着射向孟军,孟军前排的盾牌手们紧密合作,他们举起盾牌,试图抵挡如雨点般袭来的箭矢。
然而,一些箭矢还是穿过了盾牌的缝隙,射中了孟军士卒,他们中有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有的人则咬紧牙关,继续朝前移动。
随即距离越来越近,孟军的弓手也开始搭弓射箭,一时间天空中穿梭的箭矢极为密集,有的箭矢甚至能互相射中。
八旗兵和孟军前排都是盾手,后排也皆是长枪兵,两方都在疯狂的朝外刺出长枪,长枪刺中盾牌,发出哒…哒哒刺耳的声响,而孟军则居于下方,脚下所立之处是斜坡,不时有孟军士卒脚滑而滚下斜坡。
喊杀声和兵器的撞击声响彻战场,而孟军士兵们奋勇向前,试图冲破八旗军的防线,而八旗军则依靠地利顽强的坚守阵地。
钱彪在后阵看着心急如焚,八旗兵跟个乌龟壳一样守着不动,都打了快一个时辰了,阵线居然丝毫未动,而孟浚也有些急躁,这战场居然僵持住了。
钱彪实在忍不住了,疾步走到孟浚身前,道:“都督,这冲不过去,是不是准备重步军先冲破一个点”
孟浚看着整个战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他缓缓的摇了摇头,道:"重步军走这斜坡实在太过艰难,不妥。"
孟浚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他突然抬起头来,迅速的说道:"将所有小炮集中到阵前!我们要用小炮撕开一道口子!"
随着孟浚的命令下达,士兵们迅速将几十门小炮推向前阵,前方的士卒纷纷为其让开道路,这火炮甚至就推在八旗兵的眼皮底下了。
八旗兵透过盾牌的缝隙,惊恐地发现了那些黑洞洞的火炮正对着他们。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些火炮竟然已经被推到如此近的距离!即使只是小型火炮,其威力也绝非他们手中那单薄的盾牌所能抵挡得住的啊!
突然间,小炮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一枚枚沉甸甸的实心弹如雨点般朝八旗兵猛射而来。它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穿透空气,掀起一阵狂风,无论前方挡了多少八旗勇士,经过这火炮的洗礼,形成了一道道犁田般整齐,只是在实心弹的路程上留下了一地的残肢断臂和满地的血水。
孟浚在阵后目睹着这一切,心中不禁涌起喜悦之情,他紧握拳头,暗自喝彩,而八旗兵阵线不免有些混乱。前阵军官立刻挥动令旗,大声喊道:"冲啊!杀进去啊!"
士卒们士气大振,纷纷呐喊着冲上斜坡,涌入敌阵,八旗兵的盾阵就这么轻易的被火炮击破,而冲上斜坡的孟军立刻与八旗兵展开了激烈的肉搏战,一时间杀声震天。
如同乱战一般,两军没有章法可循,他们手持各式武器,呼喊着、厮杀着,混乱不堪地交织在一起,刀光剑影,闪烁交错,鲜血四溅,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孟军士卒的技艺还是略逊于八旗,倒下的尸体明显黑色甲胄的孟军占多数,可孟军的人数却不是博洛可比的,孟浚敢耗,博洛却不敢再耗下去了。
打到这个时候,无论是博洛还是图赖尼堪等一众八旗将领,皆是脸色凝重,眼前的贼军,竟然气势已经堪比昔年的浑河之战中的白杆军了。
图赖脸色难看的说道:“待撤进福建,当立刻上疏摄政王,应尽全力,围剿孟贼,绝不可再使此贼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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