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父最想见的其实是沈繁繁,毕竟沈合英跟沈繁繁多多少少还有点血缘关系,哪怕看在她死去的妈妈的面子上,她也不会真见死不救。
所以求她高抬贵手,胜算至少能大些。
可他在这等了老半天了,也没见沈繁繁有出来的意思,现在好不容易等来个人,一时间就也顾不上再挑剔什么了。
只是贝琳张口就说要送他一起进去……
钱父肩膀微微一缩,明明眼前这个女孩看着比钱曦曦还要年轻一些,身上也没一点嚣张跋扈的气场。
相反,贝琳给人的感觉,其实很温和。
换做平日,钱父多少要怀疑她那话的真实性。
可那会听钱曦曦说了她的事情,知道她曾嫁过一个比沈家还要厉害很多的人家,虽然离了婚,但现在好像又复合了。
所以那句要把他送进去的话,并不是开玩笑随便说着吓吓人,而是她真的有那个能力。
“贝小姐,你不知道,向前现在受了很严重的伤,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他可能会没命的,你和沈小姐应该都不想背条人命在身上吧?”
钱父这一辈子懦弱惯了,换做平时,听见这句威胁,恐怕立马就会直接起身走人。
可他心里也明白,这不是平时。
只要一想到钱向前满脸是血的样子,钱父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受的厉害,“我知道你们是生气那会灵堂上的事情,可说到底向前母子也是害怕繁繁一个女孩子被人欺负,这才……”
“害怕繁繁被别人欺负,所以他们就先来欺负?”贝琳冷笑着打断他没有说完的话,“这种逻辑,你自己听听像话吗?”
现在事情到了这一步,钱父明明有求于人,却半点没有检讨他妻子和儿子究竟错在了什么地方,反而还给沈合英跟钱向前的强盗行为冠上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还有他前面那句,说钱向前在警局出事,她和沈繁繁会背条人命在身上的话。
本上早上沈合英和钱向前做的事情就不占理,沈繁繁跟她已经都没有计较这件事,而且钱向前受伤也与她们无关,又不是她们让人动的手。
可现在钱父半点不提那对母子有多过分,反而倒把责任全都推卸到了她俩身上!
既然这样,何必来求?
说句不好听的,钱向前今天要是真死了,贝琳大概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她的同情心还没泛滥到可以施舍给一个傻叉。
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钱父立马道歉,“不是的贝小姐,我知道我们错了,我可以替向前道歉,你想让我怎么道歉我都可以的,只要你们放了我儿子。”
说着,钱父脑袋咚咚咚撞着地面,一连磕了好几个响头来表明自己的诚意。
“我刚刚就和你说过,这件事与我和繁繁无关,不是我们报的警。”
贝琳皱眉看着钱父脑袋上鼓起的包,却也知道这件事他已经认定了是她们干的,那无论她怎么说,他都不会信。
但他信不信的,对贝琳来说也没什么要紧就是了。
最后把这话重复一遍,贝琳挪开视线,看向门边几个安保人员,“十分钟之后,如果他还是不走,那就报警,送他们一家好好团聚。”
“是。”保安看了眼时间,点头。
“贝小姐!”
听见这话,钱父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就想往贝琳跟前冲,“你也是做父母的,你这么狠心就不怕你的孩子遭报应吗?”
保安拦着,钱父自然连贝琳的衣角也够不着。
而贝琳说完那话,原本都已经转身要走了,却又因为听见钱父那句诅咒,脚下步子瞬间又停下来。
哪怕钱父说的是贝琳自己遭报应,贝琳都不会和他计较什么。
可他偏要扯到林贝贝!
这件事说到底无非是,沈合英没能如愿从沈繁繁那里拿到房子和工作,本身就是这家人不占理的事情,现在却被他们搞出了一种,她和沈繁繁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的既视感来。
“贝小姐,我来,您不必为这种人脏了手。”见她折返回去,森左以为她要动手,便卷起袖子预备代劳。
森左也很不齿钱父这种,自己没本事就胡乱诅咒别人家子女的行为。
“不用了森左,你就算打他一顿,估计他也不会长什么记性。”贝琳确实有过直接动手的冲动,但很快便冷静下来,也没让森左动手。
对付这种人……
贝琳看着被保安拦住还在叫骂的钱父,那些话一句胜过一句的不堪入耳。
“你很喜欢诅咒别人的孩子?”贝琳视线冷冷从钱父狰狞的脸上扫过,也不等他回答,便继续说,“我的孩子会不会遭报应不由你说了算,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儿子的报应已经在路上了。”
钱父的叫骂声停了一瞬,原先的疯狂也跟着戛然而止,“你、你什么意思?”
贝琳没理会他的质问,而是扭头和森左说,“父债子偿,安排一下,他刚刚骂了多少句,那就让里头的人揍钱向前多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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