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华夏大地,一片生机盎然。
在东边的河北、淮海二道,渔船早已出海,试图寻找早春的第一波渔汛。
“口袋船”紧随其后,为各渔船提供补给物资,同时收购他们捕上来的鱼,运回港口。
在这其中,作为大夏第一支水师的平海军一马当先,堪称“渔业先锋”、“劳动模范”,十分卖力。
让我们把目光南移至淮南、江东、福建、岭东四道。
因为风向渐渐转变的缘故,外国商船的离港潮已近尾声。装载了大量中国货物的高丽、日本、波斯、大食、婆罗门商船纷纷拔锚起航,返回本土。
而在接下来的半年内,扬州、明州、泉州、广州等港埠将陆陆续续迎来新一批外国商船。
稳定的环境,促进了商业的繁荣,朝廷收税收到手软,喜笑颜开——海州市舶使、齐王邵观诚,刚刚被提拔为统管淮海、淮南、河北对外贸易港口的“三道都市舶使”,可见朝廷的重视程度。
在舆图的东北角,肥沃的辽东大地上,数以百万计的汉人、奚人、契丹人、渤海人、鞑靼人、靺鞨人挥舞着锄头、钉耙,开始了一年一度的春播。
经年教化之下,蕃人从语言到服饰,从民居到生活习惯,一点点向中原靠拢。
原本不会种地的,学会种地了。
原本不过中原节日的,现在过了。
汉儿语通行各地,学会这种语言成了走出家门远行的刚需。如果想要飞黄腾达,则还要学会文字,通读典籍,然后去争夺本道仅有的三个进士科名额和一个农科名额。
府兵们也难得帮部曲一起干活。
除除草、照料下牲畜、修理修理农具,他们的妻儿子侄,则用马车将食水运到田间地头,给部曲们分发还算丰盛的春播福利:胡饼、干酪和肉脯。
而在辽东道西北边靠近室韦诸部的地方,府兵们还用麸糠、豆子喂饱了战马,然后全身披挂,挎刀持弓,联合起来巡逻,谨防室韦人狗急跳墙,前来劫掠——在保卫自家财产这件事上,他们十分积极,也勇勐得难以置信,依稀让人看到了当年河北武人以一镇抗天下的豪情壮志。
在北边的草原上,商队迤逦而行。
他们给草原牧人带去了急需的生活用品,然后换回大量皮革、牛角、牛筋、羊毛以及——毛纺行业相当重要的卤碱。
关北、关内、直隶、河南诸道已经“根深蒂固”的羊毛纺织业每天都会消耗大量卤碱,以给羊毛脱脂。
草原卤碱量大、价廉,是他们销往中原的重要商品,也是各路商队的重要目标。
跟着商队一起南下的还有身高体壮、箭术卓绝、吃苦耐劳的草原精壮,他们带着无限的向往,试图寻找自己的未来。
在西南,战争的创伤渐渐抚平。
从河北迁移而来的百姓,填满了黎、雅、嶲、曲、昆、姚等州适合农耕的地方。
朝廷给他们安排的多是海拔合适、气候相对凉爽的地带。抵达大理府的河北、河南精壮男子甚至还占了大便宜,曾经最让朝廷担忧的南诏西京,如今居然最为稳定。
或许,这与当地和谐的夫妻关系脱不开干系。家里缺了男人,诸事不便,日子总要过的,凡事向前看。
而在两条通往云南的驿道上,随着云南多金银铜矿的消息甚嚣尘上,无数商人蜂拥南下,寻找发财的机会。
国朝与唐代一样,不禁止民间开矿,只课税。且税率高达“四分取一”,但这依然阻止不了商人们开矿的决心,因为这项买卖实在太暴利了。
云南的梯田、灌既、畜牧系统在慢慢修复,道路也不断得到维护,这是种居爽的功劳。
而种氏家族,在大夏的地位也扶摇直上。
种老夫子作为河南、河北一带着名的大儒,已是理蕃院副使,宰相一级的人物。
种居爽为云南道巡抚使,封疆大吏。
老实说,父子二人这般地位,比较罕见。
种昭仪很受圣人宠爱。在后宫嫔御之中,她是少有的能让圣人不在她身上玩弄变态花样、发泄黑暗欲望的女人。在这一点上,即便当年的折皇后也不能免俗。
新定的西北边疆,大夏的旗号日渐深入人心,无上皇帝的威名远近皆闻。
这就足够了。
朝廷也不要求他们现在就反哺财政,能大体稳定住局势,按部就班发展就可以了。辽东、云南等地都是这么走过来的,朝廷对治理安西旧地也颇有信心,虽然只在科考上给了他们一个进士科名额、一个农科名额。
最后我们可以关注大夏的正中心:中原。
这里是全国政治与经济双重中心,久沐王化之下,四海升平、乡闾淳化。
百姓多多少少有了一点积蓄,紧绷的神经渐渐松弛。
战火似乎已经成了久远的传说,流传在坊间的,多半是些逸闻趣事。
在这些故事中,朱全忠不出意外地成了大恶人,李克用的形象则被大大拔高——在二十年前,两者的民间风评截然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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