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宁三年四月二十,天空又飘起了细雨。
护国军、武威军相继抵达洛阳,总计步骑一万六千余人。
至此,洛阳行营的大军已集结得差不多了。其中:
经略军(满编7500人)大部屯于登封,偏师屯于告成。
定远军(满编8000人)已经返回颍阳县,正在筹备西进伊阙关侧后之事。
飞龙军左厢(满编一万出头)已经返回许州阳翟县,努力与告成、登封取得联系,讨要粮草物资。
赤水军(满编8000人)仍屯于洛口、巩县、罂子谷一带,防备旋门关方向。
天雄军(满编万人)屯于伊阙关北,深沟高垒,监视敌军,随时可以发起攻击。
顺义军(满编7000人)、河南府州兵(现有三千余)已进驻太谷关、太谷,顺义军昨日刚刚出太谷,押运粮草物资往颍阳方向开进,下雨前应该赶到了。
归德(满编8000人)、武威(满编9000人)、护国(现有七千余)三军仍在洛阳,尚未南下。
七八万大军,外加同样数量的来自陕、虢、华、同、洛、蒲、孟诸州的土团乡夫,规模十分惊人了。
衙军负责野战,部分参与攻城,土团乡夫负责转运后方物资到前线,部分参与攻城或野战,十五六万人马,从黄河北岸一直部署到汝、许,场面庞大,气势恢宏。
邵树德离开了太谷关,向西抵达了伊阙关北,与天雄军连营一处。
铁林军两万六千步骑、外加侍卫亲军两千众,就是此战的预备队,邵树德已经跟李唐宾讲清楚了。不要爱惜兵力,该投入进去就投入进去。实在不够的话,新安县的天柱军也可以增援过来,铁林军、侍卫亲军也能上前厮杀。
李唐宾是理智的,他没有立刻将洛阳的部队派出去。因为堆积在前线的数万人马已经造成了巨大的后勤压力,在道路状况不佳的困境下,他认为还是应该囤积一段时间物资,再发动大规模进攻。
有点“礼拜攻势”的意味了。
不过大军不动,对伊阙关的行动却在休整三日之后,如期展开了。计划是定远军西进,至关后扎营,顺义军策应该部。也就是说,洛南三关以南,从西到东,定远、顺义、经略三军一字排开,飞龙军还顶在东南端的阳翟县,窥视许州。
天雄军大营内积攒了众多攻城器械,来自河中府的土团乡夫也已经就位,随时可以发动猛攻。事实上,今天就已经开始试探性进攻了。
“大王,郑州传来消息,有大队梁军南下,直指新郑。”赵光逢来到了一处大帐前。
帐内欢声笑语,邵树德、陈诚、臧都保、牛礼等将正在饮酒吃肉。
“赵司马快来坐。”邵树德招了招手,笑道。
赵光逢坐了下来,又禀报了一遍。
帐内静了下来,众人下意识轻手轻脚,尽量不发出响动。
“新郑”邵树德想了想,道:“这是庞师古的部队吧?”
“或不止。”赵光逢道:“梁人可能还调集了其他方向的兵马。”
“可曾遣人至郑州抓几个人回来?”
“大雨泥泞,难。”
“那边有消息么?”邵树德含糊地问道。
“雨势连绵,交通不便,音讯不通,尚未有消息传来。”
“多派人手,哪怕抬着马过去,也要把敌军动向查清楚了。”邵树德命令道:“听望司、大通马行,每年拿走那么多卖马钱,总不能白吃饭不干活。”
“遵命。”这是赵光逢的分管业务,他责无旁贷。
“其实有这些消息,已经可以做出判断了。”邵树德说道:“传我命令,顺义军抵达颍阳后,不得休整,即刻携带粮草辎重西进,往伊阙县方向挺进。”
伊阙县,北距伊阙南口四十五里,是河南府属县,也是伊阙关的后勤集散地。就和轘辕关南的登封县、太谷关南的颍阳县一样,而这两个县也是河南府属县,朝廷这行政区划也挺有意思的,洛南三关尽数掌握在河南府手里。
战术还是老战术,就赌你不敢来救。若来,也没什么,反倒可以将佑国军拖在汝州更长时间,给重创乃至歼灭他们创造更好的机会。
“通过洛阳行营下令。”邵树德补充了一句。
李唐宾很快给邵树德的命令补上了一道手续。二十一日,顺义军使安休休率部西行,趁着雨还不大的有利时机,押运粮草辎重,艰难地向西行去。
与此同时,针对伊阙关守军的劝降行动也如此展开。而这,无疑需要丁会的“配合”。
涛涛大河之畔,水势汹涌。
浑浊的河水漫过了蓼坞码头,船只扎紧了缆绳,开始紧张的卸货。
一袋袋粮食、一箱箱器械、一包包物资被整理出来,分门别类,运往柏崖山上的仓城。
大河以北的垣、王屋、河清等县,地势还是比较高的,但处于河心沙洲之上的河阳关就没那么乐观了。
三千孟州州兵正在分批撤离。
河水涨了很多了,眼看着更大一波阴雨即将到来,中潬城已经十分危险,到了撤离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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