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京。
皇宫。
皇帝赵瀚坐在暖阁的火炉旁,正黑着脸在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奏折。
大周盐铁使徐文富此刻跪在暖阁门外,冻得浑身瑟瑟发抖。
徐文富作为朝廷大员,平日里那可是高高在上的大人物。
可是在皇帝赵瀚的面前,他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他曾经只不过过是一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官员而已。
要不是皇帝赵瀚发掘提拔了他。
他穷其一生,估计连七品官的门槛都摸不到。
可有了皇帝赵瀚的赏识,他一跃成为了正三品大员,让人不敢小觑。
这些年他兢兢业业,将差事办的妥妥当当,一直很得皇帝的信任。
可这一次他的差事却办砸了。
以往皇帝对他都是和颜悦色。
可这一次他已经跪了足足三个时辰,皇帝却丝毫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
寒风呼啸。
徐文富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失去了知觉。
要不是他咬牙强撑着,他已经倒下了。
他作为大周的盐铁使,分管的那都是垄断性质的事务。
特别是盐务,这可是人人眼馋的肥缺。
大周如今江河日下,地盘越来越小,能从百姓身上收取的田税越来越少。
可要维持这么大的一摊子,需要大量的银子。
盐务的收入已经成为朝廷的主要支柱收入之一。
作为分管盐务的大员,他徐文富的地位那是水涨船高。
可现在偏偏出了事情。
先是大量的私盐涌入帝京以及周边府县,搞得官盐卖不出去。
他亲自督办此案,杀得人头滚滚,这才勉强将私盐贩子的嚣张气焰给打压了下去。
可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
他们的官盐店铺、运盐车队就遭遇到了频繁的袭击。
这在以往,那是不可想象的。
谁敢打官盐的主意?
那就是找死。
一旦抓住,那可是要诛三族的。
可现在就是有人胆敢铤而走险,对官盐车队、店铺下手。
为了加强对官盐的保护,他抽调了大量的盐兵去保护运盐车队和店铺。
可谁知道这却是敌人的声东击西之计。
在数日之前,他们产盐的五原府遭遇到了大股贼人的袭击。
守卫盐井的一千多名盐兵竟然被打的大败。
盐井也都被破坏的七七八八,储存的盐也被焚毁掉了。
当五原府驻军赶到盐场的时候,整个盐场都已经被摧毁,贼人扬长而去。
当徐文富得到消息赶到现场,看到烧得只剩下残垣断壁的盐场,当场面色惨白。
这可是真正的釜底抽薪啊!
他们大周朝廷如今就靠着卖高价盐作为主要收入来源之一。
如今盐场被破坏,他们要恢复是需要时间的。
在这一两个月的时间内,他们将面临着无盐可买的局面。
无盐可卖,意味着朝廷的收入将少一大截。
朝廷如今本就收入锐减。
再少了盐务这一块的收入,这对朝廷的影响是巨大的。
皇帝赵瀚将徐文富召集了过来。
这一次没有咒骂他,甚至皇帝赵瀚一言不发。
他就那么让徐文富跪在暖阁外边。
这让徐文富的内心里相当的忐忑。
他知道。
自己这一次闯大祸了。
他在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辩解之词,可赵瀚压根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这让他一时间摸不清楚皇帝陛下让自己跪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
“踏踏!”
脚步声响起。
跪的膝盖失去知觉的徐文富忙抬头望去。
只见参赞大臣陈志忠出现在视野中。
见到陈志忠后,徐文富仿佛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般。
他忙向陈志忠投去了求助的目光,希望陈志忠能在皇帝陛下说说好话。
陈志忠是陛下身边的大红人,比自己还受到宠信。
只要他能帮自己说几句后,那自己这一关就能过去。
可谁知道陈志忠却压根没有拿正眼瞧跪在门口的徐文富。
陈志忠向小太监低声说了几句,小太监就躬身进了暖阁。
片刻后。
参赞大臣陈志忠被邀请到了暖阁内。
“赐座。”
“遵旨。”
有小太监给陈志忠搬了一个软凳。
陈志忠道谢后,这才弯腰落座。
“查完了?”
赵瀚放下了手里的奏折,抬头看向了陈志忠。
陈志忠回答道:“回禀陛下,经过臣数个时辰的查抄,这徐文富在帝京城内的财货已经全部查抄清点出来了。”
“情况如何?”
陈志忠回答说:“我们从徐文富的府邸内查抄出银票十万两、现银约二百一十万两、金约六千两......”
“为了藏这些银子,徐文富的几个地窖和房间都装满了。”
“我从各处抽调了数百名账房先生,清点到现在才清点出一个大致数目。”
“嘶!”
此言一出,皇帝赵瀚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盐铁使而已,这上任不到十年,竟然从府里查抄现银都二百多万两,这也太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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