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粮队伍遭遇山贼的袭击,惹得参军周豪震怒,破口大骂了一番。
可冷静下来后,他又不免心里慌乱。
所谓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他如今陈兵临漳城外,兵马数以千计。
这飞虎营人吃马嚼,每日所需粮草可不是小数目。
可如今海州尽数落入了贼手,无粮可供他们征调使用。
一旦军中断粮,那必定军心动摇,更不别说攻打临漳县了。
“袭击运粮队伍的贼军打的什么旗号?”
“他们有多少兵马?”
参将周豪问出这话后,心里又有些后悔。
他们护卫运粮队的足足的有四五百军士,如今都抵挡不住袭击的贼军,那贼军人数必定不会少。
逃回的队官看参将大人并没有下令将自己拉出去斩了,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忙回答道:“回参将大人的话,那些贼军身穿蓝衣,打着的是东南贼军的旗号。”
“他们兵马众多,怕是数千之众。”
“嘶!”
队官的话音刚落,军帐内的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们彼此对视,目光中均有惊惧之意。
校尉杨振平当即开口道:“参将大人,这一部东南贼军固守临漳县死战不退,如今又有东南贼军袭我粮队,断我粮秣。”
“这东南贼军中有高人呐!”
“我们得速速拿出一个应对之策才是。”
“否则军中一旦断粮,必定军心动摇,后果不堪设想。”
参将周豪和几名参军都面色难看。
他们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
当他们进入海州那一刻起,就一只脚踏入了东南贼军的圈套。
东南贼军以一部兵马扼守临漳县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同时派兵截断他们的粮道。
面对军中缺粮的风险,东南贼军不需要与他们大规模的交锋,就能迫使他们乖乖地退兵。
“这东南贼军太卑鄙无耻了!”
有参军愤愤不平地骂道:“他们有本事就与我们摆开阵势,真刀真枪的厮杀,我们飞虎营绝不怕他们,偷袭粮队算什么本事!”
有参军跟着附和说:“他们尽会使用这些上不得台面的阴险手段,难成大器!”
“......”
参军们骂归骂,可他们的心里很清楚。
东南贼军这一招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手段着实是让他们很被动。
现在他们有些骑虎难下了。
他们倘若是现在撤兵回东山府的话,虽然能保全飞虎营,可却也会导致进剿东南贼军的行动功亏一篑。
可倘若是坚持待在这里不走,一旦断粮,风险更大。
参将周豪环顾了一番众人,他的大脑在飞速地转动着。
他奉命到海州剿贼,麾下数以千计的兵马,现在就这么灰溜溜地撤走了的话,那他的脸面往哪儿搁?
再者而言,如今海州尽落入贼手。
贼军在海州劫掠的时间越长,那海州的损失也就越大。
自己非但没有从贼军的手里夺回海州,反而是撤兵,那不仅仅没有办法给节度使大人交代。
同时那些海州被贼军劫掠的地方大族同样会记恨自己。
届时他们直接告状,说自己畏战,那自己怕是百口莫辩。
“参将大人,为稳妥计,我觉得我们应该先撤回东山府。”
“待我们补充了粮秣后,再进剿贼军不迟。”
校尉杨振平则是没有那么多的顾虑,他看周豪迟迟没有拿出决断,当即开口打破了军帐内的沉默。
他虽然是飞虎营校尉,可参将大人才是这一路军队真正的统帅。
无论是剿贼不力还是别的责任,那都不会落在他的头上,如今还是稳定军队要紧,确保自己的安危要紧。
他们从东山府那边仓促的开过来,携带的粮秣不多。
现在后续的运粮队伍又遭遇袭击,参军们也都开口附和,觉得趁着现在他们还没断粮,撤回去是最好的。
灰溜溜地撤回东山府虽然有些不光彩,可至少不会到时候进退失据。
“不能撤兵!”
看着众人萌生了退意,周豪却大手一挥,做出了决断。
“......”
众人目光投向了周豪,不知道这位参将大人发的什么疯。
现在局势对他们飞虎营极其不利,现在不撤,一旦断粮,那就有崩溃的风险。
“贼军断我粮道,无非就是想逼我撤兵!”
周豪冷哼道:“倘若是我们真的撤兵了,那岂不是正中贼军的下怀?”
“所以我们不能中了贼军的计!”
周豪用力地挥舞着手臂继续说:“再者而言,我们是官兵!”
“岂有惧贼畏战的道理!”
“如今贼军海州各城镇落入贼军之手,数以十万计的百姓遭遇到贼军的劫掠欺辱,我们身为官兵,又岂能作壁上观!”
校尉杨振平望着这位豪气干云的参将大人,低声提醒说:“参将大人,可是我们军中缺粮,别说去击败贼军了,我们恐怕自己就先乱了。”
“我们军中缺粮,可是贼军有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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