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
施宣铃敛住脸上所有笑意,眸光瞬间冷了下来,她一步也不退却,紧紧守在那小厨娘前方,盯着余大厨,一字一句厉声道:
“你凭什么剁人家一根手指头?原想好言好语劝说你,你却咬死也不让步,明明是你先欺负别人的,怎么还有脸在这里持刀行凶,恶人先告状呢?”
严词厉色间,少女仿佛变了一个人,同往日里那副爱说爱笑,明朗亲和的模样全然不同。
一众厨娘们噤若寒蝉,虽然施宣铃说得她们很是解气,可她们均不敢在余大厨面前表露出来,只小心翼翼看着余大厨的脸色,生怕他盛怒之下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角落里的那个“小厨娘”也抬起头,静静望着挡在前方的少女,昳丽的面容被乱发遮掩住,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余大厨被施宣铃当众呵斥,脸上一时挂不住,却也强自忍耐道:“三小姐,这事跟你没关,你让开!”
“不让。”依然是简单干脆的两个字,施宣铃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这下余大厨是真的动怒了,握刀的手都气得直发抖,“叫你一声三小姐是客气罢了,你还真在我面前充大头了?这是我们海膳房的事情,你有什么资格插手?你又不是这儿的掌事,轮得到你来管我吗?你快让开,我今天说什么也要给这小贱人一个教训!”
那厨刀举在半空,锋芒逼人,周遭一众厨娘吓得脸色煞白,却依然有几个受过施宣铃恩惠的,胆大地上前想拖住那余大厨,不叫他伤害到施宣铃。
施宣铃却是冷冷一笑,仍旧寸步不让,她昂起头来,字字犀利无比:“好了不起的主厨大人啊,手里的刀不是用来做珍馐美馔的,而是用来逞凶示威,欺凌弱小的吗?”
“老子欺负谁都跟你没关,这是海膳房的事情,你给老子让开!”
“我是没资格管海膳房的事,那这个人呢,他有资格管了吗?”
施宣铃眸色一厉,忽然从怀中摸出了一个令牌,高高举起,扬声喝道:“你看清楚了,他有资格管你了吗?”
那令牌一出,余大厨原本还想骂的脏话一下咽了回去,他握刀的那只手不由自主地颤抖着,显然认出了这令牌的主人是谁。
“这,这是少岛主的令牌?”
“不然呢?”
在场众人也纷纷变了脸色,有心思活络的立马贴到那余大厨耳边,窃声道:“听说这三小姐医术高超,一直在替岛主夫人治病,少岛主都敬她三分,如今竟连贴身令牌都给了她,看来关系匪浅,你可千万别得罪了三小姐,不然等少岛主回来了,一定会将你丢下海喂鲨鱼的!”
那余大厨也是个精明的主儿,当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他死死盯着那个令牌,太阳穴不住跳动间,忽然“扑通”一声,跪在了施宣铃面前,直接朝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三小姐,你看看这叫什么事儿,我早上多喝了点马尿,脑子糊里糊涂的,在这里丢人现眼,发酒疯呢!”
前一刻还嚣张跋扈的大厨,此时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硬生生挤出了一个笑容:“三小姐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臭酒鬼计较,我就是个没长脑子的蠢货,我该死,我最该死了……”
一边说着,余大厨一边重重往自己脸上扇耳光,不怪他对自己如此狠心,实在是钟离笙在岛上的“威名”太甚,得罪谁都不能得罪少岛主,不然他有一百个法子将你活活整死!
所有人就这样看着余大厨自扇耳光,脸上神情精彩纷呈,不少曾被他欺负过的厨娘暗自叫好,内心痛快不已,这家伙在海膳房里横行霸道,一众厨娘们早就忍无可忍,只是不敢反抗罢了,今日还好有施三小姐出面,替她们大大出了口气!
“三小姐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蠢货罢,求求三小姐了……”
余大厨将自己扇得两颊红肿,鼻涕眼泪一大把,施宣铃就站在他跟前,静静地看着他。
而角落里那道瘦弱的身影,也透过散乱的长发,眸光幽深,定定地看着这一幕。
众目睽睽之下,那余大厨就这样不停地扇着自己的耳光,而施宣铃却在这时,倏然上前两步,弯下了腰,捡起了余大厨手边掉落的那把厨刀。
众人神色一惊,那余大厨更是瞳孔骤缩,吓得裤裆子都尿湿了,身下一滩水渍流出。
“三,三小姐,您要做什么?”
施宣铃不言不语,只是握紧刀柄,俯下身,用锋利的刀刃贴近余大厨的脸颊,缓缓游走下去。
余大厨呼吸急促,身子抖似筛糠,却是一动也不敢动,胆都要被吓破了,只带着哭腔不住哀求道:
“不,不要,三小姐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终于,那把刀停在了他脖颈处,屋子里响起少女幽幽的声音:“怎么样,余大厨,这种滋味好受吗?”
面无人色的余大厨抬起头,惊恐的泪眼对上了少女那对浅浅的茶色瞳孔,她凝视着他,声音并不大,却一字一句响彻在众人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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