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鱼塘被追着来回跑了三趟时,左铃拦住了老头,掏出一张百元大钞拍在了老头的手里:“得,大爷您钱拿好,我们这儿办案呢,您该干嘛就干嘛去。”
“还是这姑娘讲道理。”老头十分专业的拿起钞票对着太阳检查起了水印,随即恢复了蹒跚的步伐,拄着拐杖乐呵呵的走了。
“还得是咱房东大方哈。”陆鱼塘也美滋滋的收起了那两张皱巴巴的五十块钞票。
左铃翻了个白眼:“抠门精!赶紧说吧,你为什么认为曾道士这四年来一直还在小源村?”
陆鱼塘耸了耸肩:“很简单,做减法嘛。三条出村的道上都没发现曾道士离开的身影,那就说明他还在小源村范围内的可能性最大。”
“可我说过,当年……”
“好了好了。”陆鱼塘摆手打断了向导民警,“当年做过地毯式的搜查对吧?行,我不是怀疑你们当年的搜查力度不够,我只是想说…也许你们当年在搜查时,忽略了一些可能性。”
“啥意思?”
陆鱼塘拍了拍手:“当年曾道士离开李家时,是活的,对吧?”
听到这话向导民警先是一愣,随即不明所以的点头:“当然了,当晚在李家参加丧事的人很多,这是有目共睹的。”
“曾道士离开李家后,大家都看见他是朝桥的方向走去的,对吧?”
向导民警遥遥望向河面上的那座桥,再次点头:“对,当时大家都认为他去上源村投靠亲戚去了。”
陆鱼塘嘴角一扬:“那么问题来了。曾道士当晚要去上源村投靠亲戚的意图是十分明显的,可他却并没有成功的到达仅一河之隔的上源村。这是不是很令人费解?”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番,几乎同时点头。
陆鱼塘伸出一根手指:“我想说的是,我认为曾道士遭遇不测的地点和时间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当天晚上他从李家到桥的那段路上,遭遇了意外!”
“我知道你又要说当年那段路也搜查过了对不对?”陆鱼塘紧接着说道,没有给向导民警开口的机会,“那么我问问你,如果曾道士是遭遇了有意的迫害,那么凶手会傻乎乎的将他尸体留在原地么?”
向导民警不甘示弱的立即反驳道:“可即便不在原地,那凶手仓促之间抛尸的范围也不可能太远。可当年都快把附近的田地山头都给翻过来了,还是一无所获。这怎么解释?”
陆鱼塘耸了耸肩:“我再重复一次,我不是怀疑你们当年的搜查力度,你们只是遗漏了一种可能性。”
“什么可能性?”
“藏尸最容易被忽略的一种地方,尤其是在农村。”
“哪里?”
“坟!”左铃突然开了口。
陆鱼塘则猛的扭头望向了她,那诧异的表情说明他实未料到这姑娘竟能跟得上自己的节奏。
“坟!?”向导民警显然一时无法接受这种可能性,“不…不是。如果要掩埋人的话,那么田野或者山林内肯定有新土翻动的迹象。可这附近的坟大多是小源村村民的祖坟,都是老坟那,且不说随意开挖别人的祖坟在农村会造成多恶劣影响,光是看那些老坟坟包上的老土也知道案发期间没有被人挖开过呀。”
陆鱼塘显然是对他的这番话不屑一顾,没有直接作答,反倒是望向了左铃:“你刚才推测的不错,那你能接着回答他的疑问么?”
首次获得了陆鱼塘的肯定,左铃心里是狂喜的,可在这位县城民警的跟前她还是绷住了,没有表现出任何得意的表情。毕竟自己可是他的上级单位——金州市刑警大队的一名正式刑警,这个时候可不能丢了范儿。
“左警官,你也认同他的观点?”向导民警问道。
左铃回头望了眼李家老宅,学着陆鱼塘的样子嘴角一扬:“你说的不错,那些没有动过土的老坟不值得去怀疑。可你疏忽了一点,当年的案发期间,这李家的老爷子可是去世了的。他的坟,在当时来说可算是新坟。”
此话一出,向导民警顿时愣住了。
“进步很大嘛!”陆鱼塘大咧咧的拍了拍左铃的肩膀,“咱小左终于有了点刑警的样子了。”
“放开你的咸猪手!”陈浩一把打开了陆鱼塘的手,“你可别小瞧我们俩喽,我们好歹也是科班出身的刑警,换我也能推测的出来这种可能性。”
“你可拉倒吧。”陆鱼塘和左铃是异口同声。
这时那向导民警总算回过了神来,拧着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天晚上曾道士被人杀了,然后凶手将尸体先藏了两天,等着李家老爷子安葬了之后,再刨开坟将曾道士的尸体给埋了进去?”
陆鱼塘撇了撇嘴,摆手道:“这是一种愚蠢的行为,因为在等待李老爷子下葬的那两天之中,尸体极有可能被村民发现,我认为不大可能。我倒是倾向于另一种可能性……”
“啥?”
“我觉得这曾道士么,哼,根本就是和李老爷子一起下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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