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徐新友被陈浩带到了墓坑旁。
整整五分钟,陆鱼塘站在墓坑底就这么一言不发的仰望着他,看的徐新友是浑身发毛。
这时左铃走了过来,看了看陆鱼塘,又看了看徐新友:“你们这是…在玩心灵感应?”
徐新友哭丧着脸摊开了两手:“不是…是他让我过来的,现在又不说话,我不知道这是啥意思啊。”
“你,撒谎了没?”陆鱼塘终于开了口。
“撒…什么撒谎?”徐新友是一脸迷茫。
陆鱼塘瞥了眼仍在盗洞下勘查的余勇,悠悠问道:“你昨晚交代说……李丰当时是一锄头敲在了曾道士的后脑勺上,对不对?”
徐新友使劲点头:“对啊,后来我跟他们去搬尸体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曾道士后脑勺的头发都被血打湿了。”
“那李丰除了敲他的后脑勺以外,还打了他别的地方没有?比如说,前额?”
徐新友翻着眼睛想了片刻,随即笃定的摇头道:“没有。那天晚上我还想看看曾道士有救没,就用手电筒仔细的在他脸上照了照,我确定他的前额绝对没有什么伤口,就是脸色发青发白。嗯对,就是后脑那么一下要了他的命。”
陆鱼塘轻哼一声,伸手扯了扯徐新友的裤脚:“你真的没撒谎?”
“啊哟,我还有撒谎的必要么?我什么都跟你交代了,还有必要在这么个小细节上跟你撒谎嘛,这…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嘛,是不是。”
“我也认为他没有必要在这么个细节上撒谎。毕竟他什么都交代了,撒这个谎没意义的。”左铃说道。
陆鱼塘微微颔首,表示认同:“那当时曾道士的后脑勺被敲破了没?就是…后颅骨有没有凹陷的情况?”
徐新友再次回想了片刻,随即无奈的回道:“这个…真不知道。当时曾道士的后脑勺全是血,我哪里敢伸手去摸,我也就是看着他的呼吸和心跳都没了才确定是死了。”
陆鱼塘一拍手:“那就见了鬼了!”
“怎…怎么?”徐新友瞥了眼墓坑底下的盗洞,咽了咽口水,“莫非你们在下面没…没发现曾道士?”
陆鱼塘缓缓摇头:“骷髅倒是有一具,也穿着道袍,但就目前你所交代的来看,不像是曾道士。”
“不…不像?”
“要不你下来看看?”
听到这话徐新友的脸瞬间变的煞白,死命摇着头说道:“我…我不敢、不敢看。”
陆鱼塘哪里肯放过他,一把拽住他双腿猛的往下一拉,于是徐新友惨叫着掉进了墓坑。
“看看,这个是不是你当年亲手丢下去的那个人?”陆鱼塘按着他的脖子,强行将他的脸对准了盗洞。
盯着盗洞底下仿佛在与自己对视的骷髅,徐新友是身如筛糠,不禁大声哭喊了起来:“老曾那!我对不起你呀!!不是我杀了你呀,你可别怨我呀!!”
“嚎你大爷!!”盗洞底下的余荣发是指着上方的徐新友破口大骂,“你特么的…你要是敢有一滴眼泪口水滴在了遗体上,你看老子上去打不打你!”
“怎么样?你觉得那具骷髅是曾道士么?”陆鱼塘松开了按住他的手。
徐新友擦了擦眼泪,痴痴的盯着下方的遗骸黯然点头:“是,绝对是。那晚他穿的就是这身蓝色的道袍,公文包和皮鞋还是后来我给扔下去的。”
陆鱼塘耸了耸肩:“所以我说是见了鬼了。既然你断定这具遗体就是曾道士,那为什么他的后颅骨是完好无损的,而前额骨却被砸的凹陷了?”
“这…这不可能呀!”说着徐新友在盗洞旁趴了下去,壮着胆子仔细观察着下方的遗骸,“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敢发誓李丰那一锄头是敲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而且只敲了那么一下,要破的话也只会是后颅骨,怎么可能在前额!”
“这四年来,有没有人进入过这个盗洞?”一直在墓坑边倾听的左铃突然问道。
徐新友仰面望向她,茫然摇头:“没有,绝对没有!李老爷子自从葬下去之后,我们村里几乎每天都有人过来转一转的,从没发现坟包有被翻开的迹象。”
“那还是真是见了鬼了……”左铃喃喃说着,向陆鱼塘投去了疑惑的目光。
陆鱼塘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沉默了半晌,突然问道:“那个山头发现几袋子人骨的事,跟曾道士失踪有关没?”
谁料徐新友抬手就抽了自己一耳光,是把陆鱼塘和左铃给看懵了。
“没有,都是凑巧嘛。什么东南方有大煞的事都是我编的,谁知道还真就在村子东南方的山头上发现了那几袋东西呢,哎,早知道我就编个什么西北方、东北方有大煞好了,我这张破嘴!”
左铃听到这话却是牙关一咬,怒喝道:“你最好老实交代!那几袋人骨为什么偏偏就出现在你们村子范围的山头上?嗯?而且还是在曾道士失踪期间被发现的?”
“好了,别难为他了。”陆鱼塘苦笑着对左铃摆了摆手,“那几个袋子里可是装着至少十六条人命的,这些村民贪财是可以理解,可让他们去做连环杀手?而且还是发动全村去连环杀人?呵,这个可能性不大,我也认为只是凑巧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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