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金州之后,陆鱼塘连续两天闭门不出。
除了吃饭、睡觉,他就这么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回想着自己这没有经历过正常生活的人生、回想着这些年在灰塔的经历、回想着……
自己被评为S级之后,第一次放过了严重违规的特别行动员。
第三天的早上,陆鱼塘终于准备出门了,因为周连华给他打了电话。
在电话里周连华直言能够接受这案子被国家安全司给截了胡,这是因为其一,周连华知道事关魏天华的案子都是机密级的,国家安全司接过去处理也在情理之中;其二,这案子在陆鱼塘的带领下,虽说没有完全查到底,可杀害程建忠的凶手已经水落石出,并且那些杀害程建忠的缅甸人已经死亡,这已足够令周连华感到释然。
所以他很高兴的通知陆鱼塘去他的办公室领取支票。
不过……
还是打了个折,没有八十万,四十万。
也算厚道。
至少,比许泽平厚道。
可刚出门,只见对面601室的房门也被打开了,匆匆出门上班的左铃是被突然出现在对门的陆鱼塘给吓一跳。
这情形,似曾相识。
巧的是,今天的左铃,也罕见的穿上了警服。
“呵,房东美女穿上这身警服怎么说呢,嗯,英姿飒爽。”陆鱼塘笑着说出了这句也似曾相识的话。
左铃强忍着笑意,很配合的回道:“怎么,我的这身警服令你紧张么?嗯?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算是聊天,还是警察问话?”
“都算!”
陆鱼塘干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摆了个格斗的架势:“呵呵……我么,是一个杀手,阿哒……”
左铃一怔,随即翻了个白眼:“喂喂喂,那个时候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啊。行了行了,不跟你贫了,你啥时候回来的?”
“大前天。”
听到这话左铃顿时火冒三丈,小腰一叉,大眼睛一瞪,气鼓鼓的喊道:“好哇你!都回来三天了也不告诉我,我还以为这两天你家里没人呢!哼,不行,你晚上得做顿好吃的!”
陆鱼塘按下了电梯的按键,笑道:“倒反天罡了你,我陪着你们去外地办案,应该是你请我才对。”
“哼,也行,我买菜,你下厨!”
“……”
“叮。”
电梯门打开,陆鱼塘率先走了进去。
可回身望去,只见左铃却是呆站在电梯口,面色渐渐沉了下去,看那不停忽闪着的一对大眼睛,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怎么了?”陆鱼塘按住了开门键。
“这两天发生了一件事儿……都怪我,没有听你的话。”
“诶呀,进来吧你!老卡着电梯做什么!”说着陆鱼塘一把将左铃给拽进了电梯,“说吧,捅啥娄子了?”
“袁文丽她……在戒毒所自杀了。”
“什么!?”
左铃垂下了脑袋,细声道:“我不该把程建忠最后的那段录像给她看,可……可我是抱着同情的心态给她看的,为的是让她知道自己深爱着的男人最后对她说了些什么。”
陆鱼塘一把捂住了脸:“可你就没想到这么做……会让袁文丽的心,更加的内疚么!?除此之外,当她看见了程建忠给他留的那些钱也被警方缴获了,她会怎么想?她已经因为自己的过错而失去了挚爱,现在又知道还失去了挚爱拼了性命给她留下的东西,她会怎么想?哎,你啊你啊……没法说!”
“我哪里会料到她会自杀。早知道……我就听你的了……”左铃抹了抹眼睛,抽泣了起来。
“诶?这戒毒所……应该是跟监狱差不多一样的管理的方式吧,她是怎么自杀成功的?”
左铃细声回道:“她……她在戒毒所里被安排的劳动内容是缝纫,趁看管人员不注意突然用剪刀抹了脖子,大动脉破了,没抢救回来……”
陆鱼塘微微颔首:“哎,竟然能对自己下这么毒的手,看来她是一心求死啊。只怕……戒毒所的领导这回得倒霉了。所以说……你今天穿着这身警服是……”
左铃使劲点头,悲声道:“今天她火化,我去殡仪馆……送送她。”
陆鱼塘甩了甩头,叹道:“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别再自责了,这于事无补。哎……就让她随程建忠去吧,就当他们……终于实现了长相厮守的愿望吧。”
“叮。”
电梯门再次打开,抵达一楼。
只见手里提着一袋早餐、嘴里叼着一根油条的白葵站在电梯外,呆望着正在擦拭眼泪的左铃。
“咦?大清早的,房东姐姐你怎么哭了?”说着白葵拧着眉头瞪向了陆鱼塘,“喂,是不是你欺负人家了!?”
“去去去,该干啥干啥去!”说着陆鱼塘将她嘴上叼着的油条给一把扯了过来,大口的嚼着走出了电梯,“古德莫宁,小葵葵~~~让开让开,别耽误我去领赏。”
“……”
个把钟头之后,刑警队门口的路旁。
陆鱼塘拿着一张四十万的支票仰面冲着阳光看着,跟检查钞票水印似的,嘴里头是喃喃念叨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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