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着行李箱准备出门之际,陆鱼塘停下了步子,回头环视了一圈这套自己住了大半年的公寓……
“呵,能在一个警察的对面这住了这么久,连我自己都觉得意外。就这样吧……无数个临时栖身点之一,希望凶宅的影响已经被我消除了,尽快的迎来下一任租客吧。”
打开门,只见左铃已不在原地,只剩一地的纸屑。
601的房门,紧闭。
陆鱼塘瞥了对面门缝下的一团阴影,随即轻轻的关上了602室的房门,走过去俯身将钥匙放在了601门口的入门毯上。
直起身,陆鱼塘对门轻声说道:“钥匙,给你放门口了,摩托车的钥匙也在。冰箱我没关电,里面还有些食材,麻烦你处理一下吧,别忘了。”
说完陆鱼塘转身走进了电梯。
而就在电梯门即将完全关闭的那一瞬间,他听见外头响起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走出公寓楼,陆鱼塘站在路边呆望着川流不息的车辆,一时没打定主意往哪里去。
正犹豫时,只见一辆灰色的小轿车停在了身前,令陆鱼塘有些意外的是,从车上下来的人,竟然是白葵。
“这是谁的车?”
白葵望着陆鱼塘身旁的行李箱一愣:“执行任务从联络站申请的车而已,咦?你拖着行李箱干嘛?”
陆鱼塘苦笑着耸了耸肩:“我要搬走了,不住这儿了。”
“这么突然?要走也不能是大晚上的啊。哦~~~我知道了,难道是房东左大小姐赶你了?嘿嘿,干了啥事儿得罪人家啦这是?”
陆鱼塘摆了摆手:“不说这个。看你这车都还没还回去,是刚刚执行完任务?还顺利么?”
白葵轻撇了撇嘴:“有什么顺利不顺利的,不过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支援任务呗,又没报酬。”
“支援?哪个特别行动员跟你似的捅娄子了?”
“王彻。”
陆鱼塘眉头一拧:“王彻??那家伙以前不是元州地区排名第一的A级特别行动员么?怎么刚调到金州就出了岔子?”
白葵冲轿车努了努嘴:“你自己问他咯,正坐在后座上发愣呢。我先上去拿点东西,然后送他回住的地方。”
陆鱼塘凑近贴着深色膜的玻璃往车里一看,还真见王彻正坐在里头。
于是陆鱼塘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坐在了王彻的身旁。
“怎么了赎罪大师,出岔子了?”
王彻透过玻璃呆望着车外,喃喃道:“看来……你说的是对的。”
“怎么?”
“组织立下了不得与任何人产生情感纠葛的规矩,也是对的。我想……我的特别行动员身份,不得不中止了。”
听完这话后陆鱼塘沉默了片刻,轻声回道:“这条规矩,当然有它的道理。当你有了情感方面的牵挂之后,那么在执行任务时你就不会再将生死置之度外,一旦失去了高度的专注力以及忘我的勇气,就很容易在任务的过程中出岔子。”
王彻一把捂住了脸,长叹了一声:“看来……我已经失去赎罪的资格了。”
陆鱼塘扭头瞥了眼车窗外,在确定白葵还没返回之后,说道:“既然我放了你一命,那我就敢承担由此可能带来的后果,这是我自己的事,你没必要为我做些什么。听我一句劝,退休吧,好生的回去陪着你的女人,人家还怀着身孕呢,就别再想什么赎不赎罪的事了了,好好的对待人家,也算没有枉费我冒着违规的风险留了你一命。对了,她为她前夫欠下的债,你准备怎么还?”
王彻没精打采的回道:“债主们把她起诉了,结果法院只判她承担前夫的一半债务,加上我所有的积蓄,还好,只剩两百来万的债务了。”
“这两百万,我给你。”
王彻一怔:“这……这怎么好意思!?你不但冒着违规的风险放过了我,而且……而且我什么都没有报答你,我怎么可能反倒接受你的资助?”
陆鱼塘抿着嘴犹豫了片刻,说道:“不算白给,你……帮我做件事儿吧。”
“你说!只要我能做的到,你不给钱我也去干!”
“我能信的过你么?”
王彻当即拍着胸脯说道:“我以我未出生孩子的名誉发誓,只要是你陆鱼塘嘱托的事,我一定尽全力办好!哪怕为此丢了命,我都不在乎!”
陆鱼塘仰面长吁了口气:“行吧,我信你。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就是…挂了的意思,在那之后,你就去帮我把这件事完成吧,这件事……对我很重要。”
“你说!”
十来分钟后,白葵上了车。
陆鱼塘也刚好把事情给交代完。
打着了火,白葵扭头望向了陆鱼塘:“你真搬走啊?”
“不然呢?我大晚上的拖着个行李箱好玩儿?”
“那……如果你搬走的话,我过阵子也搬。毕竟……跟警察楼上楼下的住着,还真不是个事儿,要不是看你在这儿住的那么安逸,我早走了。”
陆鱼塘嘴角一扬:“别扯了,你就是为了盯着我才硬着头皮住这儿的,因为这是柳老头生前给你下达的命令嘛。那要不这样?你负责找个新的落脚点,咱俩再楼上楼下的住着,方便你监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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