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塘直视着严俊,正色道:“我所说的一线生机,就是你在这个案子中所扮演的角色。如果你的角色‘得当’,那么张晓然她……说不定能活。”
“‘得当’的意思是?”严俊立即问道。
“OK!”陆鱼塘拍了拍手,“那我就具体的问你几个问题。第一,张晓然事先知不知道雷酸汞的爆炸威力?或者说……张晓然拿着雷酸汞,是不是就是奔着炸死那两个女店员去的?”
严俊拼命的摇头否认道:“不不不,她不知道,她对雷酸汞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是我提议制作这东西让她去报复的。而且……而且她当时只是抱着给那个女人一个教训的想法,我并没有告诉他爆炸的威力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我只是让她尽可能的躲开。”
“就是说……是你教唆张晓然用这种东西去进行报复,你向她隐瞒了雷酸汞的威力、向他隐瞒了用雷酸汞进行报复可能会带来的后果?”
严俊紧咬着牙关点了点头:“对!”
“她的真实意图不是去杀人,而只是想给对方一个教训?”陆鱼塘再次确认。
严俊垂下了头:“对……”
陆鱼塘轻叹了声:“因为你向他隐瞒了雷酸汞的威力,所以她才没有选择躲店外区,结果把自己也炸成了重伤。我可以这么理解么?”
“很好,第二个问题。我很好奇张晓然究竟是遭遇了什么,竟然还非要报复人家不可?而且似乎……你比她还要冲动,不但怂恿她去进行报复,而且还要置对方于死地。嗯?说吧,她究竟遭遇了些什么?”
严俊抬起了头来,仰面长吁了口气:“这个就说起来话长了……”
原来,张晓然要报复的对象,正是那两个被炸死的女店员。
一人叫廖晴。
另一人是店长,叫黄雪芬。
她主要想报复的,则是廖晴。
张晓然呢,其实一直暗恋着一个男人。
这个就连左铃都不知道。
可这个暗恋对象是个有家室的男人,而且还是他们中介公司总部的一名区域经理,名叫王龙松,现年三十五岁。
在一次公司的团建活动之后,喝高了的张晓然是酒壮怂人胆,直接打电话约王龙松出来。
结果王龙松还真出来了。
于是接下来的活动大家都懂得……
一顿的翻云覆雨。
那事儿之后的一个半月,张晓然意外的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于是她连忙把这事儿告诉了王龙松。
王龙松是有家室的,听到这事儿当然慌了,只知道一个劲的哀求张晓然不要去他家里闹,要什么都好说。
可张晓然对这个王龙松是真的喜欢,属于动了心的那种,所以哪里会去敲诈他,也没有半分破坏他家庭的意思。
最终禁不住王龙松的苦苦哀求,答应他去打胎。
于是张晓然便在王龙松的陪同之下,去了妇幼保健院做人流。
可好巧不巧的是,她的同事廖晴当天也正在妇幼保健院做检查,见他二人出现在了人流室的外头,顿时明白了一切。
于是张晓然便苦苦哀求廖晴别把这事儿声张出去,并且还为此还特地买了一个名牌包包送给她。
张晓然之所以哀求她,一来是因为这事儿如果传开了的话,王龙松不但会落得个妻离子散的下场,而且公司还极有可能因为生活作风问题而将他辞退。
二来,张晓然她本来就自尊心很强,如果这事传了出去,那她的名声在全市各个分店以及公司总部都会变的很不堪,她不想整日过着被人指指点点的日子,也舍不得离开自己深耕了多年的这家公司。
这个廖晴是个聪明人,她明白张晓然最担心的是什么。
而这个廖晴同时又是一个很贪婪的人,所以在抓住了张晓然的这个大把柄之后,她的胃口绝不是一个包包就能够填满的。
一开始,她暗示张晓然把手头的优质客户都让给她。
张晓然照做了。
再后来,她又故意在张晓然跟前提起,说她跟总部的几个人想一起合资买一间商铺炒一炒,说自己钱不够,还差五十来万。
于是张晓然二话不说,把自己的积蓄取了个精光。
可……
即便她的业绩和存款都几乎归了零,这个廖晴仍旧不肯放过她,甚至越来肆无忌惮的打趣她、羞辱她。
俗话说人善被人欺。
如果你表现的有那么些蛮横,那说不定人家还多少看得起你。
张晓然就是这样。
越是讨好廖晴,廖晴反而越看不起她。
这一看不起,自然就不把跟她的约定当回事儿了。
结果某一天,张晓然无意间就偷听到了,这个廖晴,竟然把她和王龙松的事儿告诉给了店长黄雪芬,二人是拿着这事儿当消遣,聊的好不开心。
这一下,张晓然崩溃了。
她知道,黄雪芬是公司里有名的大喇叭,这事儿只要告诉了她,那全公司上下迟早都会知道。
于是当天晚上她独自借酒消愁,又不敢跟自己的闺蜜左铃聊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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