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鱼塘盯着那只森白的手骨回道:“如果……确定了这个死者的身份就是福利院儿童的话,那还真不好分析凶手的作案动机。就如陈浩所说的,谋杀动机的产生大部分都是因为利益纠纷或是情仇纠葛,可这么一个没有亲人的孤儿,还是处于幼年的孤儿,能与什么人有着利益或是情仇纠葛呢?”
“那……如果死者不是福利院的那个失踪儿童呢?”左铃问道。
“如果不是的话……从理论上来说,那就有可能是这个儿童的父母或是家庭其他成员与他人产生了纠纷,这个儿童则成为了他人报复的牺牲品。但是……一般到了这个地步的冲突一定是很激烈的,如果警方当年接到了其他的儿童失踪报案的话,那么很容易就会查到与这个家庭有过激烈冲突的人,或是其他家庭。那么当年同时间段……有其他关于失踪儿童的报案么?”
左铃摇了摇头:“好像……没有吧。我一会儿查查。”
“有没有可能是在外地作案,然后来到清湾村抛尸?”陈浩问道。
陆鱼塘摆了摆手:“可能性不大。第一、用某种交通工具载着这么沉重的水泥块奔赴异地抛尸?这搬上搬下的以及将水泥块推入池塘,至少要两个强壮的成年人才能完成。闹出这么大动静的话……不是熟知当地村民作息习惯以及抛尸地点周边环境的本地人的话,一般人没有那个心理素质。第二、犯罪嫌疑人为什么要用笨重的水泥块封尸?这恰恰说明了他们根本就没打算走远,而是就近抛尸。而水泥封尸之后再沉入水底的话,的确是一种很难被发现的高明抛尸手段,如果你们不是因为寻找无人机而抽干了那个池塘的话,只怕这个水泥不知哪一年才会重见天日。”
“那这个案子……我们应该从哪里着手?”
陆鱼塘再次摆了摆手:“别急……还是先把骸骨完整的取出来再说吧,看看能否从骸骨和水泥块中发现点别的什么线索。”
左铃点头:“行!我这就联系老余和黄姐,让他们尽快将骸骨提取出来。”
陆鱼塘想了想,又补充道:“跟老余说下,在保证完整取出骸骨的前提之下,尽量把水泥块打的很碎,越碎越好。”
“明白。”
当余荣发和黄盈带着各自的工具和助手赶来之后,陆鱼塘又亲自交代了一番。
要从坚硬的水泥块中将骸骨完整的取出,工作量不但大,而且每一步的动作都必须谨小慎微,否则就有可能破坏骸骨或是遗漏什么关键的线索。
如此一来的话,所耗费的时间肯定是不短的,所以陆鱼塘也没必要在旁边干等,于是趁着这空档来到了左铃和陈浩的办公室,从电脑里调出了清湾村那一片区域的地图,暂时先本着就近抛尸的推测研究了起来。
从地图中可以看出,那个池塘虽然是在清湾村的地界之内,可与清湾村的村民聚居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靠近与邻村的交界处。
甚至与邻村村民聚居地的直线距离,还要近一些。
“旁边这个村子叫什么?”陆鱼塘指着屏幕问道。
“白石村。”
陆鱼塘盯着屏幕喃喃道:“我记得……谁说过来着?说青湾村跟隔壁村一直有纠纷?”
左铃立即答道:“我说的。那天晚上我们守在池塘边的时候,青湾村的村长来给我们送开水,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事的。说是……三十多年前,两个村子因为田地画界的事吵了起来,后来越闹越大,甚至引起了大规模的械斗;在那次械斗中两边村子各死了一人,还有好些个重伤致残的。自那以后两个村子就断绝了来往,也不允许通婚,俨然成了世仇。”
“那水泥封尸……会不会就是因为这场纠纷所带来的报复行为?”陈浩问道。
“对,有可能。”说着左铃打开了另一台电脑,查起了报案记录。
可一通查询下来,左铃却失望的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当年关于这两个村子的儿童失踪报案,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就连这两个村子在外的务工人员也没有。同时间段的……整个金州都没有。”
这时陈浩突然一拍手,是把陆鱼塘和左铃给吓的一颤:“我知道了!你们说……这是不是一种迷信的报复行为??抓个福利院的小孩儿给杀了,然后沉尸塘底,以此诅咒对方!?那个池塘是属于清湾村的,要按这么分析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白石村的人干了这事儿!”
“啪!”
陈浩的后脑勺当即就挨了左铃一巴掌。
“你可以啊你!让你分析个案子结果你给整成了灵异事件,你不去写小说还真是屈才了啊!”左铃都被气笑了。
陈浩捂着后脑勺嚷嚷道:“这……这也是有可能的嘛!!比如说古代的殉葬制度,还有上古祭祀时献祭童男童女的风俗,那也是一种迷信嘛!还…还有,前阵子外地不是有个案子么,一个村民就自认为邻居的八字与自己不合,是克自己的,然后就以此为由杀了人家嘛!直到上了法庭那家伙还叫唤呢,认为自己的行为没有半点过错!你们看看……深陷迷信之说的人啥事儿干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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