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钰说道:“朕打算把如今在京师学习的这些藩王子弟全都列为储君的备选,把他们全都派出到地方上去。”
“什么?”于谦等人都被朱祁钰的这个决定而震惊到了。
“陛下不可。”于谦立刻出言说道:“陛下,俗话说,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陛下是唯一的皇帝,储君自然也是唯一的储君,若是藩王子弟全都是储君的备选人选,到时候必会发生亲人相弑的局面,对于江山社稷和天下稳定都是极其危险的,陛下不可如此行事。”
众人立刻点头。
于谦说的对,皇帝是唯一的,储君肯定也是唯一的,如果有两名储君,那肯定会产生冲突和纠纷,双方一定会强烈对立起来,朝中官员也会分为两伙相互对抗,耽误朝廷政务,甚至在储君登基之后,不服之人也极有可能会起兵谋逆,到时候肯定又是一场大戮,天下必然大乱,朝中官员不论什么人都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
况且皇帝还是打算把这些皇室子弟全都派到地方上去,那岂不是在养虎为患吗?于谦他们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朱祁钰却是没有一丝担忧,笑着说道:“诸位爱卿,朕什么时候做过错事,你们就不想知道朕为何要这么做的?”
众人这才安静下来。
于谦当先道:“陛下请讲,臣等洗耳恭听。”
朱祁钰缓缓说道:“这也是朕一直以来在暗中谋划的事情。”
“诸位爱卿熟读经典,必然也是知道的,历朝历代之中前期的皇帝基本上都是明君,如汉高祖刘邦、汉文帝刘恒、赵太祖赵匡胤等等,自然也包括我大明太祖皇帝,他们基本上都是崛起于民间,深知民间疾苦,故而都可以薄徭轻赋,国家可以迅速发展强大,政治稳定,民间太平,后期的皇帝绝大多数都是昏君,例如商纣王帝辛、隋炀帝杨广,无一不是出身宫廷,不知民间疾苦,故而犯下错误,导致国灭家亡。”
“就连朕也是一样,从小便生活在宫外,直到宣宗皇帝薨逝之前才被接进宫中的,所以朕也知道民间疾苦。”
“朕在这其中也总结出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所谓明君,都是知道出身民间,知道民间疾苦的,而所谓昏君,都是出身宫廷,不知民间疾苦。”
“那么,想让一位储君可以成为明君,那就必须要让他知道民间疾苦,这最好的办法就是亲自去民间感受体悟一番,所以朕才有了这个想法。”
众人都是点头。
皇帝举的例子没错,自古以来,天下的圣君无一不是深知民间疾苦,所以才可以对症下药,将天下治理得太太平平,极为强大的,不过仍然是有人反应了过来,出声说道:“陛下,在宫中成长的人也未必不能成为圣君,例如宣宗皇帝,他可是从小便长于太宗身边的啊,但是他依然可以称之为明君,况且朝廷还有文武百官向皇帝上奏,皇帝依然可以从中得知一些消息,知道民间疾苦的啊!”
朱祁钰循声看去,发现是仪铭在说话,于是摇摇头道:“仪爱卿,朕问你,就算丢失太宗打下的安南,宣宗也可称之为明君了?”
仪铭立刻不吱声了。
说实话,朱瞻基丢了太宗朱棣打下来的安南,发生了这种事情肯定是没办法称之为明君的,况且他还将皇位传给了英宗皇帝朱祁镇,怎么可能还被称之为明君了?
不过这话他没法说,全天下也就朱祁钰有资格明说了。
朱祁钰继续说道:“另外,朕想说一句,即便是包括你们在内,在向朝廷奏报的时候也经常是一家之言,立场都不对,又如何能让今后的皇帝得知民间疾苦。”
说完指向了坐在一旁的何文渊,说道:“例如何爱卿,朕记得你曾经向朝廷奏报,说鸿胪寺序班张亮办事得力,故而向朝廷推荐,希望可以提拔一二,但是朕却从锦衣卫出得知,此人不尊礼教,啜茶敬人,而且已经有了实证。”
“臣罪过。”何文渊连忙请罪道。
朱祁钰摇摇头,说道:“朕不是在怪你举荐错了人吗,朕只想让你们知道,你们在奏报的时候往往也是一家之言,道听途说,就连你们这些朕最信任的人都是这样的,其他官员什么样子,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众人纷纷点头。
杨善这时候出声问道:“如陛下所言,诸位藩王王子皆为储君,若是下到地方,恐怕会搅扰到地方官员施政啊!”
朱祁钰摇摇头,继续说道:“不会,朕的想法是让他们改名换姓,替代一些官员下到地方上去,并且不许透露自己的身份,也不许家中长辈支持,任何被人猜测出身份之人,皆失去储君资格,毕竟一个连自己安全都不能保证的人,又凭什么保证大明社稷的安全。”
众人对于这一点很是认同。
的确啊,如果连自己的安全都没办法保证,别人又怎么敢相信他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呢,这样的人不做皇帝,也是件好事。
没有了家中长辈的支持,全靠自己的本事在地方上挣扎,这样的人继承了皇帝,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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