驴二一手牵着马,一手挎着竹篮,跟在桃子的身后,进了小胡同。
小胡同的东边第三户,就是刘海的家。
驴二笑道:
“你兄弟当长工,还能在城里买得起院子,薪水不错嘛。”
桃子说:
“他那点薪水可买不起,这是他租的。本来,唐府有给长工免费住的地方,可是只能长工自己住,不能带家人。”
“俺娘的身体不好,俺兄弟为了照顾俺娘,就把俺娘接到城里,租了个院子住。这每月的租金,就花掉俺兄弟一多半的薪水,还要给花钱给俺娘治病,唉,俺兄弟他不容易啊!”
“俺家那男人,没什么本事,就是种种地,干点零活,俺们又刚生了孩子,家里没什么钱,就是想帮帮俺兄弟,也帮不上。”
说话间,二人来到院门前。
院门紧闭着,桃子推了推门,没推动,门从里面闩上了。
桃子扬声喊了两声“娘”,里面一个苍老的妇人口音答应了,说道:
“桃子,你来啦?”
桃子说:
“娘,开门,我来啦。”
很快,院门打开了,里面站着一个苍老佝偻的老妇人,头发斑白,脸有病容,但看到女儿,本来愁苦的脸上,露出欢喜的笑容,随即又看到桃子身边的驴二,不由怔了怔。
驴二乖巧的喊道:
“大娘您好,我是桃子嫂的小叔子。”
刘母有些疑惑,问桃子:
“大壮不是没有兄弟吗?”
桃子笑了:
“娘,他不是大壮的亲兄弟,是一个村子的本家兄弟,你喊他二子就行。娘,我刚才看到海子了,海子说,让二子在咱家吃晚饭,我就让他跟着过来了。”
刘母热情的说:
“既然是你婆家一个村子的,吃顿饭不值啥,快进来吧。”
刘母闪开身,让驴二把马牵进了院子。
驴二把竹篮递给刘母,自己牵着马,走到墙角的一颗树前,把马栓在了树上。
这是一个城里普通的民居,只有一个小小的院落,三间瓦房,两间耳房,典型的当地民居。
院子收拾的很干净,想来这刘母和儿子刘海都是喜欢整洁的人,桃子也很整洁,虽然是农村小媳妇,但并不是那种土不拉唧的妇女,不然,驴二也不会在嘴上占她便宜。
桃子为了让母亲对驴二更热情一些,就说:
“娘,我和二子进城的时候,我给您捎来的好吃的,在城门口让那帮鬼子汉奸劫走啦,一点也没剩,这些好吃的,都是二子破费,进城之后又买的。”
刘母更热情了,招呼驴二进屋坐。
“她大兄弟,你快进屋里坐。哎呀,真是,还让你破费,这怎么好意思呢?”
驴二笑道:
“没啥,花不几个钱。大娘,桃子嫂说您老人家身体不好,是啥病呢?”
刘母说:
“也不是啥大病,就是这腰不好,挺不直了,还总是咳嗽。大夫说,年轻的时候出力出过了,累伤了腰,也伤到了肺,死不了,就是得用药养着。”
说到这里,她愁苦的叹了口气,很快又换上笑脸,说道:
“她大兄弟,你先坐着,我这就去做饭。”
驴二笑道:
“大娘,您坐着,让桃子嫂做饭就行,我帮她带孩子。”
驴二走到桃子面前,伸手从桃子的怀中抱过孩子,低声说:
“你简单做一点,我再去街上买一点回来。”
桃子不忍心,低声说:
“哎呀,不能让你再花钱了,家里有啥我做啥,你凑合一下吃点,别去买了。”
驴二笑道:
“这过日子可不能凑合,该吃吃,该喝喝。”
说到这里,声音压得更低,笑眯眯的瞅着桃子,说道:
“当我的媳妇,还能让你吃苦?”
桃子白了驴二一眼,但并不生气,反而有几分羞涩。
驴二又大声说:
“桃子嫂,你做饭吧,我带孩子出门逛逛,很快就回来了。”
驴二说着,就抱着孩子出了院子,桃子也不担心他会把孩子拐跑,就让母亲歇息,她去厨房忙乎了。
驴二抱着孩子,出了院门,来到街上。
此时,天色已经微黑,街上的饭馆已经有客人了。
驴二抱着孩子,沿街走着,看到一个卤肉店,就买了一些卤肉。他身上有的是钱,出手大方,一下子买了半个猪头,五只烧鸡。
买了卤肉之后,他又到旁边的商铺中,买了两瓶白酒。
驴二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拎着卤肉和白酒,继续沿街走,看到一家中药铺,就走了进去。
驴二知道这是距离刘海家最近的中药铺,刘海如果为母亲买药,应该就是在这个药铺买。
他进了药铺之后,就问药铺老板:
“掌柜的,我是刘海的亲戚,刘海是不是在这里抓药?”
药铺老板说:
“是啊,海子都是在我这里抓药。小兄弟,你有啥事?”
驴二说:
“他都是抓些什么药?”
药铺老板说:
“都是中药,有些是药丸,有些是药粉,还有些是药材,抓回去他自己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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