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抹了一把鼻涕眼泪，打了个哭嗝，小声问。

　　 童瑶无语：

　　 “不是，大哥，你这胆子…亏你还是做黄牛的呢。”

　　 “什么黄牛？我不是牛，我是人，我才干这个两天，开了两次张，前头那个老大姐可没你那么可怕。”

　　 童瑶：……

　　 “得了，拿钱走吧，后会无期。”

　　 童瑶懒得掰扯，换完外汇票就了事。

　　 男人看着这个彪悍的女人走远，内心的那股惊恐卸了下来，腿软的一屁股坐在地上，颤抖着双手把钱放回斜挎包里。

　　 他也不想那么没出息啊，这娘们刚才揪着自己领子的时候，力气好大。

　　 谁说女人力气小的！！

　　 二十个他加起来也不够人家摁头揍的。

　　 刚才眼神跟见过血似的，谁不怕。

　　 许是这哥们太能脑补，有了一种劫后余生感受，放松后，忽然笑了出来。

　　 多出了六十多块，老爹的药又能续上了。

　　 童瑶走进友谊商店，人还挺多，大部分是条件好的人家，洋人也有几个。

　　 这也不奇怪，再怎么样，童瑶这个城市也是沿海城市。

　　 有钱闲出毛的外国人过来游玩、或者做生意也是正常的。

　　 童瑶穿过琳琅满目的高档区域，来到卖女性专门用品的地方。

　　 过几天来例假，她得买卫生巾。

　　 说来也是心酸，要是她重生回80年，这个城市根本没有卫生巾卖。

　　 也就是在今年年初，才从大城市进货来的。

　　 原因还是当地政府要招待外国人，那些外国女人来例假了，发现这个偏远沿海城市居然没有卫生巾卖，当时就和外交人员反映这个问题。

　　 她们不觉得女性用品有什么不能说的，在她们国家，百分之80的女性已经用上卫生巾了啊。

　　 就因为这个，童瑶这边的友谊商店才进货了大量的卫生巾。

　　 都是进口品牌，童瑶没找到国产的。

　　 有些重要的东西，总会迟来一步。

　　 卫生巾这种女性用品，在华国，直到90年代末，才有一半的女性用上。

　　 现在大部分华国女性用的是什么。

　　 条件艰苦的用草木灰、稻草、草纸。

　　 条件好一点的，用月事带、卫生纸，童瑶就是从第一次来月事开始，那几天不停的用温水搓洗月事带。

　　 她娘还不许她晒到外面明显的地方，只能晾在掩人目光的角落。

　　 到了成年，条件稍微好点，童母会带童瑶去镇上供销社买一刀一刀的卫生纸，垫在月事带上。

　　 白色的、粉红色的、微黄色的。

　　 这种纸质量很差，粗糙又硬。

　　 那几天压根不想走动。

　　 这几个月童瑶奢侈的买卫生巾，得出海啊，不用这种方便的卫生巾可不行。

　　 她们村的渔民没有闽南或者浙省等地那么忌讳。

　　 觉得女人来月事了是污秽，不吉利，不允许上船。

　　 蛋家渔民祖辈都生活在船上，女人在船上生孩子都是认为好事，自然不忌讳这些。

　　 她出海偶尔见到依然在海上生活的一家子蛋家渔民，一大家子就在一条船上过日子。

　　 船大点的，会在上面种些姜葱蒜，还会种点野花，养些土猫土狗陪伴孩子。

　　 “阿瑶同志，你来啦，老样子吗。”

　　 一位30岁左右的销售大姐见到童瑶走近，热情的招呼。

　　 这位大姐见到童瑶就知道来大单了，她这个角落专门卖女性卫生用品的。

　　 业绩凋零得闻者落泪，一个月能卖出两百包都算牛了。

　　 没办法，市里女洋人少，人家过来又待不久，忽然来月事了，发现没有带卫生巾，才会过来购买。

　　 还有少部分顾客就是有钱的太太和大小姐们。

　　 这些人听大城市那边的有钱女人都在用这个，她们不管是追求时尚还是什么，也乐于尝试。

　　 买了之后发现这种叫卫生巾的还真不错，好用又方便。

　　 自此以后就成了老客户。

　　 话又说回来，市里有钱人家太少了，老客户月月购买都不到一百包。

　　 职工家庭的女性就别想了，一个月两口子加一块，就40-60块，根本不敢消费。

　　 而且国内女性对月事是相当隐晦的，有些被老思想荼毒过深的女人，提起月事就觉得这是什么恶心的事。

　　 这位大姐一开始被分配来卖这些女性用品，还回家哭了几场，内心恨死了负责人。

　　 待了两年了，调岗位又没办法，她只好接受事实。

　　 童瑶笑着道：

　　 “李姐好，那啥，给我来20包。”

　　 李大姐心灰意冷的心，只有童瑶这种朴实无华的小财神能抚慰了。

　　 听到20包，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唉哟，好好，大姐跟你说，这个牌子好，上个月进货的，老美那边生产的，比小日子这些个好多了，唉，不知道咱们国家啥时候自己能生产。”

　　 李大姐一边帮童瑶装，一边念叨：

　　 “还是算了，这玩意太贵，生产了我们也用不起，不瞒你说，我每个月看你来买啊，我的心就在滴血，还不如去供销社割几刀卫生纸呢。”

　　 童瑶客气道：

　　 “没办法，我是渔民，来月事了也得出海啊，好在身体好，也不疼，用这个更省事。”

　　 李大姐恍然，看童瑶的眼神变成了心疼：

　　 “你们渔民也不容易，好在妹子你是有福气的，来事了身体也利索。

　　 不过你也注意着点，别仗着年轻就豁祸身子。

　　 买完这个你也去买点红枣、枸杞、桂圆啥的补补气血。

　　 现在天冷了，我们菜市场有时候会卖羊肉，运气好的还会碰到老大爷拉山羊过来整只卖。

　　 你连这个都买得起，想来也有点家底，改天去农贸市场逛逛，牵两头羊回去养着，过年了也能杀羊补补………”

　　 本来李大姐还觉得自己苦的，看这个妹子比自己还难，有了对比，怜惜之下就停不下嘴了。

　　 童瑶没有打岔，笑着听。

　　 她没觉得自己苦啊，反而觉得自己很幸运，两辈子都没有经痛，也就生儿子的时候疼个把钟头。

　　 不过，她也不会委屈自己就是了。

　　 家里买了大把红枣桂圆，枸杞是爹娘拿过来的。

　　 童瑶还和谢磊买了北方特产阿胶，除了小祖宗，家里人隔三差五吃点补身体。

　　 沿海城市湿气重，到了冬季，冷空气过来，一不小心就会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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