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剧情中,母亲应该在死于十年前,但现实却是晚了三年。
在这三年里,母亲开始为她筹谋一切,挑选每一个合适的人留在她身边,同时,也是那时候开始,温尔不停地学习各种技能知识,以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一切困难。
在温尔的记忆里,母亲是冰冷又温暖的,她能感觉到那种深埋的爱意,但那是克制的、理智的。
“你要明白,没有人会陪你到最后,如果不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未来的任何变化都能把你击倒。”
“背叛又如何,难道要为了个无关紧要的人歇斯底里吗,没什么好难过的,这些廉价的情感配不上一丝一毫真情实感的难过。”
“如果以后有人令你难过了,不必犹豫,把他舍弃掉,不要做任何人权衡利弊和退而求其次的选择,令你伤心的人不值得半点留恋。”
每一句话都犹在耳边,温尔有时候会想,会不会母亲原本可以过得很自由,真正令她感到难过的是,她可能也是绊住母亲脚步的一环。
朦胧的夜色悄然降临,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黑了,四周的静像流沙一样,诱人陷落,温尔漫无目的地走着,那张绝色的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唯有纤细的背影透出几分不可靠近的冷清。
不知走了多久后,她终于停下脚步,倏忽轻声说了一句,“其实我说不用跟着的时候,就是真的不用跟着。”
身后果然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温尔虽然没有回头,但基本上已经猜到会是谁了。
陈许凛陈许冽了解她,所以不会是他们,池妄看似随性,其实最知道分寸与尊重,至于谢子都,自从那次发烧好了以后,他在她面前就一直是乖巧又听话的,丁舒漫性格骄纵,就算再好奇什么,也绝不会跟着她。
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一个人了。
温尔转过身,少年视线正四处乱扫着,就是不看她这边,大概是不太自在的缘故,他随手捋了一把自己的短发,偏硬的发质,多少有点扎手,嗯,更不自在了。
“我、我又没有故意跟着你。”
左渊的声音不大,给人几分底气不足的感觉。
温尔没说话,她很多时候都是安静的,有人称之为清高傲慢,有人称之为无趣寡淡,也有人称之为淡然宁静,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会影响她分毫。
左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他给不出理由,似乎温尔也不需要他的理由。
自和解以来,他和温尔之间似乎连话都说不上几句。
真够奇怪的,他们和解之前虽然一直是针锋相对,但是她的眼里会看到他,而现在,他已经完完全全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左渊抿了抿唇,视线垂着,忽然低声问了一句,“喂,温尔,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他的语气像是随口一问似的,唯有攥着的指尖泄露了一点情绪。
“为什么这么说?”温尔扪心自问,在她这里,暂时还没有什么人是被列入讨厌名单的,虽然这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有些人甚至都配不上她的讨厌。
左渊一时间找不到什么理由,当理智给不出答案的时候,情感会占据上风,于是说出口的话反而最是接近所想的,“那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还不如之前呢。”
温尔听了这话,只是安静地看他一眼,她那双眼睛在这时显得格外的动人,也格外的疏离,像高不可攀却又绚丽异常的雪山玫瑰,任何妄图攀摘的人都只会坠入深渊。
“左渊,我更想知道,你是希望我用什么眼神看你呢?”
直接的、坦荡的、令人避无可避的眼神,这一刻,温尔在看着他,如他所希望的那样。
夜色渐浓,天边挂着一轮浅浅的弯月,眼前的少女瑰姿艳逸,冰肌莹澈,专注而安静地看着他,这一幕像极了儿时的初见,仿佛漫漫时间长河之中,他们本该相遇。
左渊睫毛颤了颤,视线忽然开始躲闪,短发遮不住隐隐发红的耳朵,好在夜色及时作了掩护,于是这陌生而未知的情愫肆意生长。
“你……不是,我,也不对……”
他语无伦次了起来,最终有些气急了,只慌忙扔下一句。
“我也没让你现在就盯着我看啊!”
他一副恼羞成怒的模样,温尔向来“有求必应”,她点点头,淡淡地移开了视线。
左渊觉得耳朵发烫,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莫名有点欲盖弥彰的味道。
而这个时候,温尔却忽然回答起了他最开始的问题,“左渊,我没有讨厌你。”
温尔不讨厌他,从未,但他的感觉是对的,和解了以后她对他就是普通同学。
“和解是指解开了误会,还原了事实,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们就会变成亲近的好朋友,这二者是有本质区别的。”
“其实从来是一码归一码的,就像我当时对你动了手,你最开始也有用球来砸我的想法。”
她只是随口一句,本意是想说,误会解除归解除,不代表过去会被抹掉,但左渊却猛地一怔,像是被人突然当头一棒般,他大概是没想到她会提起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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