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均笑出了声。

　　 宋昀在电话那头骂道：“老子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踏马的还笑！”

　　 宋均抬起手，示意老鼠继续跟不死女交流。

　　 气球们还在躁动，宋昀急得头都要炸了。

　　 “宋均，你别乱来。”他深吸一口气，“这次算我求你，你真别乱来。”

　　 不死女对着窗外的气球们微笑。

　　 “那些东西飞得太高了。”她乖巧地指了指天空，“我要怎么才能打到它们？”

　　 气球们相互摩擦挤压，吱叽吱叽地响了一阵。

　　 最终它们达成了共识，一只气球摇摇晃晃地贴紧窗玻璃。

　　 “我们把它们带下来。”它说，“你只需要在这里等着。”

　　 老鼠附在不死女耳边低语几句，而后不死女看向气球的目光亮了亮。

　　 “既然这样，”她甜甜地问出了宋均想要知道的问题，“你们为什么不自己去杀呢？这样方便快捷。”

　　 气球们没有宋均想的那样敏锐。

　　 它们对着不死女微笑，回答得异口同声。

　　 “我们不圆满，我们打不过。”

　　 宋均靠在沙发上，遥望着天幕下连成一片的头颅。

　　 这个回答和之前的“圆满了人格和力量”的说法对应上了。

　　 “就让它们试试。”老鼠对不死女说。

　　 宋均终于出声，打断了宋昀的长篇大论。

　　 “没事的，哥。”年轻的声音还带着笑意，“我已经知道要怎么办了。”

　　 “你别进城，看我操作吧。”

　　 “你别胡闹！”宋昀吼道，“你知道个屁啊你知道！你在哪儿？！我立刻去找你！”

　　 “千万不要想着自己对付那些鬼东西——”

　　 要说的话被一阵忙音声打断，宋昀的身体晃了两晃，一片天旋地转。

　　 两个阴兵急忙上前，一左一右将他架起来。

　　 “先生，您先平复平复……”

　　 “他……”另一个阴兵绞尽脑汁地安慰，“这个，先看他操作也没事。就他对付不死女的方法来看，他可能真的有点主意……”

　　 宋昀看着他脸上勉强的表情，捂着心口冷笑。

　　 “有点主意？！他能有什么好主意！”

　　 “从小到大，他除了那点损招，他还会干什么？！”

　　 老鼠抱着一粒爆米花啃：“坏比，它们好像真的带了一只气球下来。怎么办？”

　　 “不死女先杀。”宋均谨慎地说，“窗户不要全部打开，暂时先确保她的安全。”

　　 “这些东西应该不是特别聪明，但是必须警惕。不死女还有用，不能给它们伤害不死女的机会。”

　　 一颗男性头颅气球飘飘荡荡地飞过来，绳索上套着一只表情狰狞的干尸。

　　 少女手上转着小刀，保持着甜美的笑容，小心地将窗户打开一半。

　　 刀子带着破空声旋转着飞出，精准地扎进了厚厚的尼龙！

　　 那颗气球尖叫着瘪缩，不死女迅速后退关窗，看着外面蠢蠢欲动的巨大头颅。

　　 “再来几只！”她高声命令，顺手抓起桌上的美工刀。

　　 气球们吱吱叽叽地笑着，其中一只再次转身飞向天空。

　　 “一群蠢货。”少女低声说，残忍的快乐快要从幽黑的眼瞳里溢出来了。

　　 “不过，它们带来的东西都杀完了该怎么办？”

　　 老鼠被她这话逗笑了。

　　 它在宋均的衣袍上滚了一会儿，故作严肃地用爪子拍拍不死女的肩膀。

　　 “有办法的。”它认真地说，“我有同伴可以帮你，你长得实在太漂亮啦。”

　　 不死女低头看看老鼠，表情变得有些冷漠。

　　 “你的同伴也上不了天。”

　　 老鼠抖抖毛茸茸的耳朵，转述了宋均胡编乱造的原话。

　　 “还记得那个奇形怪状诡异吗？”它指的是无面人妖的皮囊，“他的储物设备还留在手上，被我的同伴们捡到了。”

　　 不死女一把抓住老鼠，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真的？！”

　　 “真的，我的同伴们正在赶来。”老鼠诚恳地说。

　　 “你可以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工具……只要你同意我一直跟你在一起就好了，漂亮的小姐。”

　　 被自己的美貌皮囊迷住的人类太多，一只有灵智的老鼠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也并不奇怪。

　　 而且，这老鼠很有用。

　　 不死女满足地眯起眼睛。

　　 这意味着，她很有可能找到那把打死她的武器，离弥补执念未满的遗憾又近了一步。

　　 少女愉悦地笑起来，打开一半的窗，眼疾手快地扔出美工刀，扎破了第二只悬挂尸体的气球。

　　 “就先听你的，小家伙。”

　　 高处。

　　 宋均紧张地看着前方，听着老鼠数数。

　　 “第三只……”

　　 “四，第四只……”

　　 A先生的皮囊重新被支棱起来，站在一挺激光炮后面。

　　 炮筒直直地对着天空中密集的气球群，老鼠站在A先生的头发里，明显有些急不可耐。

　　 “第五只！”它喊道，“就快了！”

　　 ……

　　 房间内。

　　 不死女扔出屋子里能找到的最后一把刀具，看着窗外的气球迅速干瘪下去。

　　 她旋即转向老鼠，迫不及待地开口。

　　 “你的同伴呢？”

　　 “他们到哪里了？”

　　 那些巨大的头颅隔着玻璃蠢蠢欲动，不停地诱惑着。

　　 “快出来！”

　　 “你答应过的，现在已经没有顾虑了……”

　　 “在路上。”老鼠说，“他们马上就来了。”

　　 ……

　　 另一边。

　　 宋昀再一次拿起手机，想要将电话回拨出去。

　　 下一秒，城市上空沉闷而巨大的爆破声逼回了他的动作。

　　 那些巨大的头颅在刺眼的光中爆开，干瘪的腐烂的尸体轻飘飘地向下坠落。

　　 老鼠操纵着A先生的皮囊，站在激光炮后方进行了第二次轰炸。

　　 “好耶！爽！”

　　 房间内。

　　 突如其来的响动同时吓住了不死女和窗外那些巨大的气球。

　　 它们齐齐调转方向，看向上方的天空。

　　 刺目的光芒在黑重的云下连成一片，隆隆的烟火声中，尸体夹杂着燃烧的尼龙碎片落下。

　　 炮声并没有停止的意思。

　　 头颅们愣住的十几秒间，轰炸声再度响起！

　　 天幕下，气球们愤怒地嘶吼着，四处逃窜。

　　 “不！！”窗外的那些头颅惊声尖叫，“不！！怎么回事？！谁？！”

　　 这样的变故同样惊住了不死女。

　　 她睁大眼睛，下意识地后退两步。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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