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田苓看向不断落泪的真田惠子,将茶杯往她的方向推了推,既是说给伯母听,也是说给家里的其他人,“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你也不必一直伤怀。”
“发生的事情无法挽回,但总要继续生活,伯母,我从未埋怨过您,当时没有,现在也不会有。”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伯母,我现在很好。”
其实就算是自责懊悔也没有用了,现在说起当时的事情已经已经没用了,也改变不了什么。
真田惠子声音哽咽,“怎么能当做没有发生,痛苦全部都压在你一个人身上,我又怎么能继续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
“我当时,我当时接到电话了,他打电话给我了。”
其实那通电话只不过是凶手想要打破真田苓的心理防线,致使她全面崩溃罢了,不过就是他用错了方法,也选错了人,真田苓真的不会因为这些小事就全面否认自己。
真田苓解释道,“跟您没有关系,他的目的就是为了现在,您不必中了圈套。”
“您什么都不知道,是她们骗了您,这件事也跟您没有关系。”
真田惠子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失态是一回事,另外的一方面就是,难道还让她一个身体康健的成人年崩溃到让当初的受害者再继续安慰自己吗?
真田惠子深吸几口气,将眼泪擦干净,声线是硬挤出来的冷静,“忍足院长,他说,他说你以后可能会失明,我要怎么做,怎么做才能补救啊。”
哇,忍足院长这次倒是什么都说出来了,过分了啊,不是答应会保密的吗?
无奈真田苓只得说道,“这件事我知道,每周我都有按时去体检,是有一个血块在视神经附近,我的主治医生说未来的某一天,或许会暂时失明,只是暂时的,会治好的。”
“所以您也不用记挂这些事情,真要是到了那一天,医生也会命令我必须住院的,再说了现在不也是没事儿吗,说不定还没到那一天就慢慢的消散了。”
暂时失明又不是永久失明,真的没必要太紧张的,她了解自己的身体,没问题的。
真田惠子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
真田潘士忽然开口道,“一路赶回来累不累?”
真田苓:“还好。”
“先回房间休息吧,看你模样也没睡好。”
其实也还好,她是被打晕了,除了衣服有些隔意外,睡得还不错。
不过这时候她当然是会说好了。
真田苓上楼梯转弯后,真田潘士道,“都冷静冷静,这么大人了,还要反过来让孩子安慰你吗?无法挽回的事情,今后只管弥补吧,多说无益。”
真田明野搓了一把脸,“我知道,我明白的。”
总体还算可以,幸而大家都冷静下来了,否则真田苓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傍晚时分,真田苓在院子的凉亭里喂鱼,看着鱼群一翁而上,她松手丢下最后一把鱼食,转头看向走进来的人。
是幸村精市,并且是状态不怎么样的幸村精市。
幸村精市的长相,夸一句神颜也不为过,幸亏是被揍得稍微丑了点,她目前并不想挑战自己,所以注意到他泛红的眼尾时,真田苓警告道,“有话好好说,都可以商量,你别千万别....”哭。
话音未落,最后一个字还未说出口,幸村精市的眼泪先一步比声音更快的反应出来。
幸村精市看到真田苓时,无法自控的会想到视频的画面,那满眼的血色,是他永远无法忘记的场景,像是扎根在肋骨上的骨刺,每一次呼吸都是无法忽视的痛意。
真田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你这又是何必。”
幸村精市苦笑道,“怎么办呐,当初只以为自己犯了一个小错误,还有机会挽回,可突然有一天发现,那不是什么小错误,是一个最致命的伤害,由我亲手造成的。”
“事情发生了,就证明伤害永远不会消失对吗?”
“怎么会选择原谅我呐,我都没有办法去原谅我自己,罪魁祸首是我才是,因为我的存在,你才会被她们盯上的。”
真田苓淡淡道,“不至于,那时候只觉得你蠢了些,谈不上什么恨你的,或许最初的原因是你,但后来就是我们之间的恩怨了。”
幸村精市低声道,“是够愚蠢的。”
真田苓瞅了他一眼,“你自己知道就行,以后长点心,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也不能全怪你,跟你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设局欺骗你,你都没见过她的真面目,人家十几年来就套了你一个人,摔个跟头也正常。”
就是这一摔摔得狠了些。
真田苓很奇怪,他们这几个人的青梅竹马怎么是跟工藤他们不一样,都心思不纯。
幸村精市坐在真田苓对面的位置,垂眸思考许久后问道,“当时有没有想过解决我。”
真田苓挑眉,呦。
她很真诚的说,“当时没有,不过后来想过。”解决幸村精市对真田苓来说简直不要太轻而易举,一个把网球看做比自己生命还要重要,只需要让他不能再打网球就行了,都不需要真田苓再多说什么刺激的话,他自己就能把自己逼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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