迹部景吾还未清醒过来,真田苓就注意到了他的异样,紧闭的眼皮下眼珠不正常的滚动,额上又突然冒起了冷汗,连呼吸都在不断急促起来。
嚯-迹部景吾猛地睁开眼睛,脖颈处传来不可忽视的疼痛,还有脑中一阵一阵的眩晕,令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了形。
真田苓隔着被子按住他输液的手臂,又抬起另一只手把人摁了回去。
“手别乱动,你在输液,要是跑针了你还得再扎一下。”
迹部景吾呆愣愣的看着真田苓,脑袋挨到枕头之后突然想了起来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真田苓!
“你...”
真田苓瞅了一眼他的情况,“还难受?你自己发烧了你不知道吗?”
迹部景吾死死咬住后牙槽,脸颊处都鼓起来一块,僵持了片刻后,他黯然开口,“你又骗我。”
真田苓否认,“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最多就是善意的谎言。”
.....
好吧,眼看迹部景吾的脸色越来越狰狞,真田苓不再说些不沾边的话了。
正好这时候阿大也拎了一个食盒过来,见人醒了随口道一句,“醒得还挺快。”
抽出病床上的挡板,把一些蔬菜粥摆上,外加一个牛奶布丁。
“先吃些东西吧,你状态看起来很糟糕。”
迹部景吾这时候哪里有食欲吃东西,真田苓避而不谈的姿态让他心慌,“苓...”
真田苓在桌板上轻敲了一下,“先吃饭,吃完了我告诉你你想知道的。”
迹部景吾深深地看着真田苓的眼睛,伸手捞起碗,快速的解决他眼前的食物,速度快到真田苓转身还没坐稳,他就干完了。
真田苓:“......”
我知道你很心急,但也不用这么急吧,吃这么快,不怕呛着吗。
迹部景吾吃完还拿空碗给真田苓看,“我吃好了。”
阿大嘴角微抽,默默上前把餐具收走,给他们俩一个单独的空间,当然他也有点好奇,真田苓会就现在的局面怎么瞎掰乱扯一气。
迹部景吾的目光太炙热了,搞得真田苓都有些不适应了快。
“首先,交换生确实是一个借口,我的目的就是来这里做康复治疗。”
“然后,我肩上有旧伤这你是知道的,不是很严重,但也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所以就联系了这里。”
“最后,没告诉你们完全是因为觉得没必要,这点小伤不必兴师动众是吧,不单是瞒着你,其他的长辈朋友都没告诉,你也不要太担心。”
迹部景吾听着真田苓这一溜的说辞,忽然冷静下来了,他嘴角扯了扯,“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可以缩短为一句。”
“解释起来太麻烦,懒得说那么多。”
“对吧?”
真田苓揉了揉鼻尖,倒也不用说的这么符合实际。
真田苓抬起右手,在迹部景吾眼前晃了一下,“你看,我好了。”
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击中了迹部景吾的神经,迹部景吾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抛出所有,他最开始的初衷就是希望真田苓身体健康,希望她可以同以前一样,肆意张扬健康活力,而不是像枯木一样慢慢的消逝。
既然最终结果达到了,那过程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只要真田苓这个人是好的,其他的都可以不计较。
迹部景吾的眼神几经翻涌,终于暗沉下去,他轻轻开口问道,“肩上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这个啊,真田苓想,“跟人打架,不小心被蹭了一下。”
“那纹身呢,洗掉了吗?我听说,洗纹身很疼的。”
“那倒是没有,”真田苓觉得有必要解释下纹身这个问题,“那是我找人用特殊颜料画上去的,用药水一洗就没。”
“放心吧,我没有自虐倾向,那么大面积的纹身要是针刺上去的疼也该疼死了。”
迹部景吾眼睫轻颤,“那就好。”
真田苓瞅着迹部景吾这蔫不拉几的模样,“我在这里都挺好的,倒是你,一段时间不见,你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迹部景吾没有提及自己这段时间的波折,只不过是精神上的痛苦,跟身为当事人所承受的,太不值得一提了。
“就是....有些压力,我会调整好我自己。”
真田苓顿了下,“你多注意,身体要紧。”
“嗯。”
“还有一件事,刚才你母亲打了好几通电话,我接了一个,等下你记得回过去报平安。”
迹部景吾有点儿惊讶,“我妈妈?她有说些什么吗?”
真田苓想了想,“没吧,就担心你的情况。”
“你先打电话,我去找护士过来换药,还有最后一瓶。”
“好。”
迹部景吾毕竟是个病号,就心安理得的在医院住了几天,等彻底好利索了再回国。
输着液迹部景吾也没闲着,他托着吊瓶跟阿大一块站在门口,透过那块玻璃窗去看真田苓的训练。
偶尔会眼神古怪的瞥向阿大,脖颈处反射性的一疼,他是快烧糊涂了,可不好意思昏迷前的情况他都还记得,当时真田苓在他身前,那从背后偷袭他的人就只有阿大一个。
阿大全当看不见,无比淡定的坐着,甚至无聊过头了还能跟迹部瞎聊两句。
迹部景吾也不能说什么,自己生会儿闷气就算了,看见真田苓就好了。
两个病号在院子里散步的时候总得说几句吧,也不能这么干走啊。
“对了,还没问题,你是怎么想到查疗养院这里的?”
一提起这事儿,迹部景吾就不舒服,但她问了也只能回答,“手冢。”
手冢国光,他能提这事?
“嗯?你哐他了?”
迹部景吾这下子真是压不住自己的情绪了,横扫过来的那一眼可真是,啧啧啧,真田苓都有点儿顶不住。
真田苓轻咳一声,“你跟手冢国光认识的时间可比我长,他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
八竿子下去也打不出一个闷屁来,还特别的遵纪守法。
手冢国光答应过得事情怎么可能随口说出去,除非是某人利用了一些误差来哐了手冢国光一把。
呵,迹部景吾开口就带了点阴阳怪气的意味,“你倒是了解他。”
真田苓眼皮微抬,“正常说话。”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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