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明天会更好
这一句明天会更好,不知道触动了多少人的心弦,大家都怀着最朴实的愿望,期待每一个古代都能更好。
不止唐宋,不止秦汉,更不止元明清,是华夏上下八千年来的每个时时刻刻,每个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们。
俞悦:“说得好,无论是哪一个世界,每一个明天都是崭新的一天,都值得期待,明天一定会更好的。
杜牧大大肯定也是怀着这样的心情,在黄州有所作为,他走的时候,同样是带着一堆功绩走的。
也因为在黄州的功业,杜牧被调任为池州刺史,之后又任睦州刺史,这两个州在当时都属于上州,所以杜牧实际上是实现了小幅升迁的。
唐武宗驾崩,皇太叔李忱继位,是为唐宣宗,唐宣宗素来厌恶李德裕专权,登基次日,罢李德裕宰相,外放其为荆南节度使。
随后,李党被尽数贬谪,牛党被召回朝中,这其中,就有睦州刺史杜牧。我愿称之为北宋先行版。”
赵顼挠头,不是,这怎么也能cue到他大宋啊,不过有一说一,起码人唐朝没有反复横跳。
俞悦:“大中二年,杜牧被调任为司勋员外郎、史馆修撰。之后,又迅速升为吏部员外郎,但杜牧却不干了。
他先上书请求外放为杭州刺史,朝廷不准,又连上三书,请求调任为湖州刺史,这就有了那篇着名的《上宰相求湖州第二启》。
如果说《陈情表》是把祖孙之情写到极致,是‘孝’文里的极品,那我认为《上宰相求湖州第二启》就是兄弟之情的极致,是‘悌’文中的极品。
在这篇散文中,杜牧先说自己和弟弟杜顗幼年时光的不易:
‘止有一竖,念念悯叹,挈百卷书,随而养之。奔走困苦无所容,归死于延福私庙,支拄欹坏而处之。长兄以一驴游丐于亲旧,某与弟顗食野蒿藿,寒无夜烛。
我只剩这么一个弟弟陪着我,携带着家中的藏书和我到处搬家,四处飘零。
我们像乞丐一样求助于亲朋好友,每天吃着野菜剩饭,冬夜里连一盏烛火都没有。
可偏偏在我和弟弟都有了功名,即将过上好日子的时候,弟弟却‘颉疾眼,暗无所睹。’
此后,杜牧又一一细数带弟弟艰难求医的整个过程:
‘故殿中侍御史韦楚老曰:‘同州有眼医石公集,剑南少尹姜沔丧明,亲见石生针之,不一刻而愈,其神医也。’
某迎石生至洛,告满百日,与石生俱东下,见病弟于扬州禅智寺。’’
他把同洲眼医石公集请到洛阳,治疗无果。又重金聘请眼医周至羁,仍无果,之后又求九嶷山南隐士齐母宏、忠州酆都县仙都观道士龚法义,但最终,丧明作废。
杜牧说他最心疼的不是弟弟生病,而是‘十五年矣,但能识某声音,不复知某发已半白,颜貌衰改。
是某今生可以见颉,而颉不能复见某矣,此天也,无可奈何!某能见颉而不得去,此岂天乎!’
十五年来,我弟弟能听出我的声音,但他不知道,我已经头发斑白,垂垂老矣,我今生还能看到我的弟弟,可我心疼我的弟弟见不到我啊。
这是天意,我不能违背。
可是我明明能看到弟弟,却不能去看他,去照顾他,这就不是天意了。
文章最后,杜牧说:‘愿未死前,一见病弟异人术士,求其所未求,以甘其心,厚其衣食之地。某若先死,使病弟无所不足,然死而有知,不恨死早。’
我希望在我死之前能让我弟弟重见光明,带他过几天好日子,如果这个愿望能实现,哪怕我先死了,我都觉得死得值得。
‘湖州三岁,可遂此心,伏惟仁悯,念病弟望某东来之心,察其欲见病弟之志,一加哀怜,特遂血恳。披剔肝胆,重此告诉。’
所以陛下啊,宰相啊,各位大人啊,请把我外放湖州吧,全了我的这个心愿,也全了日夜盼望我前去团聚的弟弟的心愿。
最终,朝廷准许了杜牧的这个请求,兄弟二人得以在湖州相见。
然而不到一年,杜顗就重病去世,又过了一年多,杜牧也因病去世,年仅五十岁。
关于杜牧其实我不太知道如何评价,我觉得他更像是一个正常人,他有着对权力的欲望,对美色的欲望,对金钱的欲望,他也从来没掩饰过这种欲望。
而且相对于说他不掩饰自己的欲望,我更倾向于他其实对人生大多数事情都还挺能看得开的。
穷了就请求崔郸收留自己,挣点钱养活自己和弟弟;有钱了就渴望进步,希望能到中央为官。
更像是因为太过正常而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于是他学会了伪装,学会点到即止地遵守这个世界和他内心之间的平衡。
有人说他钟情于一切漂亮的女人,可自己的人生却没漂亮过一次,他好像距离自己的梦想始终有一步之遥。
但我觉得其实不是,这看似一步之遥的距离,实际上如果想跨过去,确实千里之遥,谈何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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