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作坊？那些小作坊不是都停运了吗？”陈小军疑惑的问道。

　　 看门大爷，看傻子一般看着陈小军，小声说道：“公家规定不能投机倒把呢，不照样有人铤而走险？”

　　 听到看门大爷的话，陈小军这才恍然大悟，这老头怕不是在帮那些小作坊拉客，收取私利吧。

　　 不过这不关他事，他只要能拿到瓶子就好。

　　 想明白后，陈小军便开始求教看门大爷：“大爷，那就劳烦您指点一二。”说着还从口袋里取出一块钱塞到看门大爷的手上。

　　 看门大爷面色平静的把钱放入自己的口袋，一看就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接着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递给陈小军，低声说道：“地址给你，去了就说是老黄介绍的，到时候自会有人带你去。”

　　 陈小军接过纸条，并没有立即查看，朝着看门大爷拱了拱手便转身离开。

　　 离开陶瓷厂，陈小军打开纸条，上面写着一行字：崂山弄堂52号，敲五下门。

　　 崂山弄堂陈小军知道，当即自行车一转就朝着纸条上的地址骑去。

　　 兜兜转转20分钟左右，陈小军来到了崂山弄堂，按照门牌号找到了52号。

　　 “咚咚咚咚咚！”按照看门大爷的交代，陈小军直接敲了5下门。

　　 等了几秒钟，门“嘎吱”一声打开了。

　　 开门的是一个年约三十岁的妇人，长相普通，穿着一身灰色衣服。

　　 只见妇人看到陈小军，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你找谁？”

　　 陈小军淡淡一笑，道：“是老黄介绍我来的。”

　　 妇人听陈小军说是老黄介绍来的，探出头，左右打探了一下，便对着陈小军说道：“进来吧。”

　　 陈小军跨步走了进去。

　　 “说吧，你要做怎么样的，数量多少，少了我们可不做。”妇人把陈小军领入屋子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这是我要的样图，大小就1：1，数量暂时定1000个，你们这是怎么收费的？”陈小军也明白这里肯定不是制作的地方，也没有心思想知道制作的地方在哪，于是直接把自己画的草图递给了妇人。

　　 妇人接过图纸，只见上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瓷瓶式样倒是普通，只不过瓷瓶的正反面各画着一条青龙。只是这画的人画技不怎么样，只能说看得出来这是龙，毕竟长着角的蛇，还带着四肢，只能是龙。

　　 似乎是看出了妇人眼里的鄙夷，陈小军也老脸一红，解释道：“小子画技拙劣，见笑了，图案大致上就是一条青龙。”

　　 “明白了。”妇人点了点头，接着说道，“东西制作稍微有点难度，价格的话1毛一个。”

　　 一毛一个？价格怎么说呢，有点小贵，不过陈小军还能接受，但是买东西肯定是要讲一下价的，不然没灵魂，于是开口说道：“1毛一个吗？价格感觉有点贵了，一个碗也才几分钱，瓷瓶那么小，你就收1毛钱，给个实价吧，毕竟如果这次满意，下次我还会找你们的。”

　　 妇人闻言愣了一下，一般来这里做东西的人很少有讲价的，不过最近行情不是很好，近一个月没有收入了，这一单怎么说也不能放过。

　　 “那就9分一个，这是最低价了，再低就没法做了。”妇人说道。

　　 “行，9分就9分，什么时候可以拿货？要交定金吗？”陈小军没想到真的砍了一分，1000个就是10块钱，挺好。

　　 妇人想了想后，说道：“因为你的数量有点多，三天后来拿货，钱的话先交一半，等拿货的时候再收另一半。”

　　 陈小军点了点头，从口袋里取出45块钱，递给妇人。

　　 而妇人也写了一张条子给陈小军。

　　 交易完成后，陈小军便直接开门离开了。

　　 走出弄堂，陈小军打算去买点食物填填肚子。

　　 因为没有粮票，陈小军没有去国营饭店，而是在街边小贩那里买了二十个大肉包子，五分钱一个，又大又好吃。正好可以带回家给家人尝尝味道。

　　 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推着自行车，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大喊：“大家快跑，红袖章来了。”

　　 此话一出，那些小贩推着车就仓皇跑路了。

　　 小贩们跑了没多久，两个红袖章便出现在了这条街上。

　　 陈小军没有理会两个红袖章，自顾自的吃着包子。

　　 两个红袖章看了一眼陈小军，便朝着小贩们逃跑的方向追去。

　　 “这世道，真是越过越回去了。”此时一个大爷看着远去的两个红袖章，叹了口气，感叹道。

　　 陈小军朝着说话的大爷看了一眼，虽然穿着粗布麻衣，但是他感觉这大爷气度非凡，想来以前应该不是一个普通人。

　　 “九爷，您这话可不能乱说，万一被人举报了，可讨不了好。”一位跟在大爷身后的中年男子，连忙劝说道。

　　 九爷冷哼了一声，虽然心中有气，但是嘴上也没有再说什么，跟着中年男子，缓缓的离开了。

　　 看了这一幕，陈小军也是感触良多，不管是什么时代，最苦的永远是底层的老百姓啊，为了活下去，苦苦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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