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陈一功的问题是有的，可人都死了，还怎么查呢？

　　 那些亏掉的国有财产，也只能那样了。

　　 按照调查人员的调查情况来看，一是陈一功吃了相关改制的钱，然后转移到别处。

　　 可现在陈一功死了，哪还能查得出什么来吗？

　　 二就是陈一功没有贪污，可因为改制失败，生产出那么多的设备没有人要，工人发不出工资，慢慢地走向衰落，面临破产。

　　 现在除了正副组长和徐华宇外，其他人都说了。

　　 大家所说的内容都差不多，就是因为荣秋栋犯病时，杀了陈一功。

　　 陈一功有没有问题，按照现在所查的情况，就是因为改制生产了其他机器卖不出去，才出现了问题。

　　 至于机械厂其他领导，他们暂时也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华宇，你说一下吧。”耿如天对徐华宇说道，“如果跟他们差不多的话，也不用发表，就说大体差不多，赞成前面的结论就可以了。”

　　 对于这个年轻的检委干部，耿如天打心里是看不上的。

　　 才到检委工作几个月，哪懂什么呢？

　　 说徐华宇查了大案子，那是运气好而已。

　　 遇到追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是肯定的，要不然25岁的徐华宇怎么能当上南河县检委的副书记。

　　 “这个案子……”徐华宇犹豫了一下，想说又不想说。

　　 从前几次的会议里面，徐华宇能感觉到耿如天是偏向前面几个人所说的情况。

　　 那两个省检委干部就是耿如天的人，所以他们所说的话，就代表耿如天的意思。

　　 耿如天是组长，当然是最后说话的，现在要徐华宇表态之后，再到成有才副组长，如果大家没有异议，这个调查报告就可以写出来，大家签名就可以了。

　　 徐华宇知道大家的签名很重要，如果以后有什么意外，他们这些签名的人肯定逃不掉关系，可能还要被处分，所以徐华宇很慎重。

　　 成有才看着徐华宇，鼓励地说道：“你有什么疑问，尽可以说出来。我们都是集思广益，把有问题的事情解决，最后达成一致的意见。”

　　 “对，我们调查组的意见一定要一致，要不然没有办法回省检委交差。”耿如天坚定地说道，“华宇，你有什么问题就提出来，大家都在这里，可以一起解答。”

　　 徐华宇顿了顿，说道：“我的疑问是荣秋栋就算是间歇性神经病发作杀人，也要赔偿陈一功死亡的费用。按照现在的赔偿费来说，起码要二十万以上吧？”

　　 方进良想了想说道：“差不多是这个数吧。”

　　 “荣家不是没有钱吗？要赔偿这些钱不着急吗？可我去了荣家时，发现他的妻子兰花并不着急这件事情。”徐华宇说道，“这是疑点之一。”

　　 “只是疑点之一？”耿如天微微蹙眉。

　　 “疑问二，当时陈一功的改制是与一间外国公司签约的，说好机械厂生产的机器卖给他们。但当陈一功改制之后，那间外国公司破产了，不能购买机械厂生产的机器，机械厂从而走向衰落，这里面有没有问题？”徐华宇问道。

　　 对面的省检委干部说道：“我来解释华宇的疑问二吧，当时是我去调查这个改制的事情。那间外国公司当时在外国发展的不错，还与机械厂签订了违约合同，如果他们不要那些机器，外国公司要赔偿天价的。”

　　 “但现在是外国公司破产，根本赔偿不了机械厂的损失。至于陈一功以前与那间外国公司有没有什么暗中交易，我们是查不到了。陈一功死亡，那间外国公司破产，我们也没有办法去外国查证。”

　　 “另外，根据机械厂办公室主任反映，当时是陈一功主张让他接触那间外国公司，还拟好签约合同，接着在机械厂领导班子会里讨论通过的。”

　　 徐华宇听那位检委干部说完，没有说什么。

　　 在这个年代，一把手有绝对的权力，一把手说什么就是什么，在领导班子会里讨论，只是走一个过场而已。

　　 检委干部喝了两口茶水，继续说道：“还有，我们问过机械厂的其他领导，他们也证实这个说法。当时大家以为是可以赚钱，但见到外国公司破产，只能怪运气不好。也有人说当时陈一功收受了改制机器的回扣。毕竟当时那些买回来的机器价值几千万。”

　　 不要说当时，就算是现在，外汇非常紧张的时候，大家一听到要与外国公司合作赚外汇，都会非常兴奋。

　　 因为赚到外汇，国家还会奖励一倍的钱，还能得到上头的表扬，何乐而不为呢？

　　 徐华宇对于那间外国公司，没有了解，也没有说什么，他准备一会让在国外的金晓梦调查一下那间外国公司，为什么破产了？里面有没有问题？

　　 在国外，有钱就是大爷，只要你想要的，人家都会帮你查出来。

　　 耿如天说道：“华宇的疑问二解决了，谁来解释一下疑问一。”

　　 说到这里，耿如天的眼神瞥向另外一个省检委干部。

　　 那个省检委干部清了清喉咙，说道：“我来谈一下我的看法吧，荣家虽然穷，但荣秋栋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机械厂领导，家里有一定的底子，还有不少亲朋好友。只要不用荣秋栋丢掉性命，他们家就会想办法筹二十万。”

　　 “当时，我与华宇同志一起去了荣家，感觉荣秋栋的妻子非常担心荣秋栋的事情，一直强调荣秋栋是间歇性神经病，就是想保荣秋栋的性命。至于钱的问题，他们家那套房子卖了，也可以筹十万左右了。”

　　 这个省检委干部就是当时分到第二分组的人，与徐华宇接触比较多。

　　 “是啊，如果能用二十万买回性命，很多人都是愿意的。荣秋栋只是间歇性神经病，只要不刺激他，还是像正常人一样的。”耿如天赞同地说道。

　　 “所以，我觉得华宇同志所说的疑问一，也是不存在的，荣家只要去外面借钱，还是能筹到二十万，还能保住荣秋栋的性命，肯定愿意去做。”那个省检委干部说道。

　　 耿如天转头问成有才：“华宇说完了，你也谈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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