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需要做到这些,那我觉得我们努力一下,完全是能成的啊!”杨全仁恍然,正要再说两句,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咳的太厉害,杨全仁实在撑不住,两眼一黑当场晕了过去。
“快请御医!”江承绪连忙喊道。
幸而随行御医就坐在隔壁马车。
御医给杨全仁诊脉以后,不太乐观摇摇头:
“他旧疾未愈,本就虚弱,又一路颠簸,兼之中暑……以致昏迷不醒,发了高烧。我能给他开一点药退烧,但他需要静养,继续赶路,只怕……”
只怕还没到西南,就先病死在路上了。
有病之身,再碰上水土不服,那都是一脚踩在黄泉路上。
“御医您救救他!”江承绪恳求道。
御医叹气,先给他喂了一颗药,“只能尽力……”
礼部领头的主事官员催促:“再不快点,今晚就到不了雨城了,赶紧启程。”
他的差事是把江承绪等人送到西南以后,再回礼部复命。
所以催着他们赶紧走,他还想早点回去。
“杨兄病重,能否先让他休息……”江承绪看向他商量。
主事官员不耐烦打断,“延误军机大事,你承担的起吗?”
杨全仁刚吃了御医开的药丸,醒转过来,勉强道,“我没事,咱们继续走吧……”
赶路未必一定就死。
但被扣上延误的罪名,此时就要先倒霉了。
江承绪心中很生气,但也没有办法。
正在此时……
突然一阵马蹄声传来,一群身穿飞鱼服的校尉,冲了过来,将这一群人全部围了起来。
领头的校尉手持一枚麒麟卫信令,道:
“陛下有旨,召江承绪、杨全仁面圣!”
众人都愣了,江承绪和杨全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有机会得见天颜……
……
乾心殿。
江承绪和杨全仁由汪德贵领着,进殿行礼。
他们颤颤巍巍伏地,不敢直视君颜。
只从余光里,看见陛下的龙袍一角,和他身侧的曳地裙袂。
“朕看见你们在前去西南的名册上,所以召你们问问,可一切都准备妥当?”赫连祁温声问道。
对于这些低阶官员,赫连祁和颜悦色,尽显君主的宽和。
杨全仁一时有些迟疑。
如果告诉皇帝他们被迫离京,那便是彻底得罪了姚尚书。
到时候姚尚书再说一句,统计名册的时候,你们贪功,自己愿意,他们反倒难自证清白。
而如果姚尚书推到底下的官员头上,那他顶多只是失察。
可他们今日出了这乾心殿,接下来就不知怎么被报复了。
说到底在外派官员这一点上,只凭选人想给姚尚书定下重罪,证据不够严实。
“陛下明鉴,臣家中有母亲需要照顾,临走之前请了邻居照看,虽心有挂念,却也愿意为西南尽力。但杨兄他身子实在不妥,臣恳请陛下允许杨兄,回京休养。”江承绪磕头一拜,直接告状。
赫连祁看向二人问道,“你们确是三不去名单之中,为何会被礼部尚书派去西南?”
“礼部尚书收受贿赂,派人不看官员是否合适,而是将没有给他送银子的人都派出去!”江承绪直言不讳。
收受贿赂这种事,在官场十分常见。
官员办事经常会找关系,送礼,打点一二。
若真要彻查,满朝文武没几个能干干净净站着。
这贪不贪的,不是关键。重要的还是,皇帝想不想查你。
而皇帝大多数时候也是不查的。
君主要的是能办事的人。只要他交代的事情,底下的人能办好,许多事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只看结果。
而一旦皇帝想换人,那查贪污,就是最名正言顺的理由。
杨全仁不由替好友着急。江兄太莽撞了,事虽如此,但他们哪有证据,如此状告一部尚书,只怕……
“传旨宋澄意,彻查礼部尚书。”赫连祁下令。
没有证据?
没事,查查就有了。
杨全仁都愣住了。啊?他们一面之词,陛下您这就去查了?
“你二人不便离京,留在京城好好休养。”赫连祁看向二人,温和道:
“朕赐你二人白银千两,回去吧。”
皇帝得知臣子家中清贫,又看病费钱,竟然赐银千两。
一时间,两人都感动的热泪盈眶,陛下真是千古圣明之君啊!
“陛下容禀,臣苦于无银钱照料母亲,如今陛下恩赐,臣可请奴仆照料,此去西南,再无后顾之忧!只求陛下允许臣去西南讲学,为陛下尽忠!”江承绪激动道。
杨全仁也想去,要不是他这身子骨实在撑不住,他都恨不得一起去了!
“你一片忠心,朕允了。”赫连祁和颜悦色。
两人激动地行礼退出皇宫。
出了宫门以后,杨全仁整个人还有点晕乎乎,“陛下可真是英明……”
陛下竟然亲自召见他们两个小官,还处置礼部尚书,给他们赏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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