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孽吗?”
沈棠日常想要怀疑人生。
甚至连工作都无法专心凝神。
祈善过来送东西,凑巧听到她的碎碎念,还以为她碰到啥烦心事,便顺嘴关心——自家主公还是一株正在发育的幼苗,作为她的僚属,偶尔也要关心一下自家主公的身心健康,可不能一声不吭就变态了。
沈棠眸光幽怨地看着祈善,目光一瞬不瞬,直接将后者看得一头雾水,疑惑地道:“主公这般看着善,可是哪处不妥?”
难不成是他早上洗漱不彻底?
仪容有损?
不待祈善多加猜测,沈棠幽幽地道:“我在想自己在阎王爷名册上还有几年阳寿,亦或者,他日若碰见强敌被逼到山穷水尽的困境,是不是能让你们几个佯装投诚,兴许就能绝地反击,反败为胜了……唉,愁啊……”
祈善:“……”
他克制嘴角细小的颤动,忍俊不禁又无奈道:“主公莫要开这种不吉利的玩笑。再者,不论是文心文士还是其他,人多了难免会有一两个特殊。主公只是……”
该说,只是她运气太好了?
还是说,只是她运气太倒霉了?
讲真,这般“豪华”、让主公闻之花容失色的阵容,祈善这些年奔波辗转拿了七个主公人头,也没碰见过一次。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也算是一种无法复制的过人天赋。
侧面来看——
不也证明了自家主公的过人之处?
沈棠一点儿没被安慰,更加emo了,但她也不是轻易就会被打倒的人。
嘿,凡事都要往好了想。
任何事情都有利有弊。
姜胜几个的确费主公,但他们能创造的价值也可观。一个能顶好几个劳动力用,而且人均“内外兼修”,对内能治理,对外能打仗,各有长短,互相弥补。
在当下这讲究地位、出身、底蕴的混乱世道,若不是他们的文士之道弊病太费主公,不好找offer上岗工作,沈棠又足够命硬,哪还轮得到她将他们捡回窝?
倒不是沈棠妄自菲薄,而是她的开局条件很难找到足够优秀又勤恳耐劳的打工人,更遑论经营一块小小地盘,还跟几个邻居打好关系,为以后的发展夯实基础。
如此一番自我安慰之后。
沈棠想通了,也不再emo。
重新振奋情绪开始伏案工作。
祈善这次的任务就是送粮过来,忙完了入账和交接工作,他便要带着人回去。河尹那边的水库正在如火如荼地开工,河道也开凿了好几里,上上下下忙得很。
“这么快就回去?”
沈棠还想将祈善留下来工作呢。
祈善道:“倘若主公想留人,善倒是不介意,只是望潮那边搞不好会闹事。”
沈棠:“……”
河尹现在只剩下顾池这个主事了。
一想到整个河尹郡的工作量都压在他和一干官署官吏身上,尴尬笑笑。顾池可是自己酒后绑架过来的,真将人家惹恼,直接撂挑子不干,她也没理说人家如何。
祈善晌午便带人走了。
其实还有一件事情他没说出来。
河尹的确只剩顾池一个文士主事,但还有秦礼这些外援啊,真要是忙得脚不沾地、劳累过度,拉他们过来搭把手也不失为应对之策。_(:3)∠?)_是的,因着自家主公作风,上行下效,他们这些人也不拘泥是不是自己人了,只要能干活就能用。
至于秦礼几个如何骂骂咧咧?
只要没听到,就能装不知道。
尽管鲁下郡治所夺回来了,但治所之外的县镇都被流民草寇祸害过,虽说沈棠过来之后,第一时间组织开仓赈粮,但仍有过半落草,或烧杀劫掠、打家劫舍,或聚众钻入深山当土匪,或跟随流民草寇去往其他敌方。众生皆苦,只为一口吃食。
沈棠同情他们,但也要为了那些安分守己的庶民着想,与其他三家合计,拨出一部分兵力清剿鲁下郡境内的贼寇。
宣传安抚为上,绞杀灭口为下。
若他们愿意放下武器,重新去做一个普通庶民,便给他们这个机会,若不愿意还反抗动粗,便直接杀了,绝对不能将他们驱赶至临近郡县骚扰那些地方的庶民。
少冲等人自然没有异议。
事实上,他们等沈棠这句话都要等得不耐烦,整日忙碌那些无聊的琐事,多余的旺盛精力都没处宣泄,筋骨都懒了。沈棠让他们拨出兵力剿匪,正中下怀。
其中又以上南少冲最为积极。
天微亮就急吼吼带着人出门,翻山越岭,上山下水,纵马撵着土匪跑。姜胜借此跟沈棠提了意见,鼓励庶民向官署举报土匪下落。最先过来举报,且提供消息属实的庶民,能获得官署奖励的一斤粟米!
他作为鲁下人士,很清楚这地方民风民俗,村落宗族会互相包庇、隐瞒。不少土匪就是他们中间走出去的亲人,看到少冲等人率兵过去,甚至会通风报信。
剿匪效率高不到哪里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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