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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正浑浑噩噩地想着,突然自洗髓殿内急急走出两个侍女,向着庄玉衡所在的偏殿而去,路过墨汀风时两人站定行了个礼,也不等回应就急着转身赶路,嘴里隐约说着“姑娘”什么的。
听见姑娘二字,墨汀风猛地回神,拦住了两人。
“可是洗髓殿那姑娘怎么了?!”他浑身肌肉绷得死紧。
“司,司尘大人,那姑娘又呕出不少黑血,人好像不行了,沧月大人急着请司空大人回去。”其中一个有些紧张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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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汀风身形消失,下一秒人已经站在洗髓殿内。他终于看见了她,毫无意识躺在药浴桶里,脸色与嘴角血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孤沧月正坐在一旁细心地用绢布给她擦拭着嘴角的斑斑血迹。
脚步踉跄地走到药浴桶边,伸手想探她的脉搏,却被孤沧月伸手挡住。
“她也是你能碰的?”孤沧月声音冷厉,细心擦拭的动作却没停。
墨汀风对孤沧月的话置若罔闻,他如行尸走肉一般脑内只有一个意识:确认宋微尘是否还活着。
手上暗生内力将孤沧月的手震开,墨汀风以剑指探上宋微尘脖颈间测探脉跳,果真虚不可查,一时心神涤荡没忍住咳出一口血,他却对自己不管不顾,只是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微微,不怕。无论生死我都会陪着你,绝不会让你再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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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沧月正一腔忿懑怒火无处发泄,听见这话嘴角反而多了一丝邪笑,他抬眼看向墨汀风,眼中精光毕现,“好极了,既然你挑明了心思,本君也把话说明白些,慕她可以,得有命追。”
说罢,孤沧月站起,身后浴火鸾鸟法相全盛显出,一声狠厉的呼啸在会法术的人耳中听来撼然夺魄威慑心神。
他往一侧挪开几步,却见在原本守着宋微尘的地方还有一个孤沧月坐在那里细致照看着她,那是他分出的元神化形。作为昔日上神,孤沧月有两个元神,所以不妨碍他此刻既想与宋微尘形影不离,又想杀了墨汀风。
“我现在不想与你斗狠。”
墨汀风待在宋微尘身边分毫未动。他不似孤沧月,术士无论修为几何都只有一个元神,他自然要守着宋微尘。
“由得你吗?”
孤沧月不由分说施术将墨汀风瞬间拽到半空,并同时设下了方圆百里的死斗场结界术,意味着两人必须分出胜负结界才会重新打开。
“孤沧月,你不要逼我。”墨汀风着急去看宋微尘,赫动难抑眼底逐渐变得猩红。
他身上瞬间法术气焰熊熊,一柄名作“非攻”的法相巨剑如巨碑伫立,一剑化万剑,剑气浩然,天边竟响起了阵阵雷声呼应。
孤沧月嘴角一扯,“今天你我二人,必须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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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凌空立于司空境内的云层之上,莽风猎猎,将两人衣袍吹荡。
墨汀风将手中握着的剑向下一杵,瞬间自他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扩开了一个方圆五十里的全新的结界空间,将死斗场结界内的其他灵物精怪统统隔离开去,他不想误伤无辜。
“我身上有禁制,至多只能发挥七成功力,所以不要指望我手下留情。”墨汀风冷冷道。
孤沧月大笑出声,“你是在为一会儿的败北找借口吗?放心,死人不需要借口。”
说着,一只法相鸾鸟浴火向墨汀风冲撞而去,眼看巨爪就要抓到他身上,却被一把裹挟着天雷之气的法相巨剑生生截断攻势,速度快如闪电,鸾鸟巨爪负伤。
一时间,巨剑与鸾鸟法相酣斗难舍难分,结界内电光火石,直惹得天地变色,司空府下起了暴雨,天空雷声轰鸣,携带着大量红蓝电磁光,甚是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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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玉衡听闻侍女所言,急急从偏殿配了药返回,却在路上看见天空闪爆大量斗法引起的电磁光,坏了,都什么时候了,这两人还有心情斗勇耍狠。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回到洗髓殿中,烛火因两人斗法影响已尽数熄灭,隐约间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守在宋微尘身边,刚要开口唤他,那人却刚巧点亮了身旁的火烛。
“沧月大人?”庄玉衡揉揉眼睛,方才真是看花眼了,他瞬间明白眼前人是孤沧月分出的辅元神,而主元神正在半空与墨汀风鏖战。
“玉衡君你可算回来了,快看看微微,她好像……没有呼吸了。”
孤沧月神情哀恸,脸上竟也一片煞白。
此时半空一个惊雷炸起,让人错觉连洗髓殿都跟着抖了一抖,这两人真是不着调!庄玉衡心里怨怼,手上却没停,一边施术往药浴桶里加草药、晶石和药剂,一边将手里端着的汤药一点点喂进宋微尘嘴里。
眼下她几乎是靠药力吊着心脉不绝,而这其中有一味药尤为关键——黄泉之地极北山巅之上千年方能长成一株的太阳草,这种极阴之地长出的极阳草世间稀有,说夸张点能逆生死,是眼下救命的必须之物。
饶是在药王庄玉衡府上,这样的仙灵之药也极其有限,至此已经尽数熬成汤药喂给了宋微尘,但若十个时辰后续不上此药,那便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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