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大定了定神,继续跟桑雀讲。
“巫术的出现,要早于道门的道术和佛门的佛法,人活着,就是为了吃饱穿暖,有庇护之处。巫术出现,就是为了向各方鬼神祈求平安和庇护。”
“从古至今,巫术一直有两个用途,一为祭鬼,二为驱鬼。一般情况下,一些鬼在没有加害于人,或被人当做善鬼,给人们带来好处时,人们就会祭祀这种鬼,希望这种善鬼留下来,继续保佑他们。”
“一些地方若是五谷丰登,人丁兴旺,少病又无天灾,就会在秋粮入仓的时候举行大祭,拜谢当地的鬼神的保佑。从古至今,这种习俗一直有。祭鬼有家祭,族祭,野祭,有些一天完成,有些需几天十几个仪程,各州各地都有不同,你以后多去各地走走看看就明白了。”
“但是你一定要记得,各地祭祀鬼神的风俗习惯不同,除了拿活人祭祀不允许外,其他风俗习惯,就算你不能理解和认同,也绝对不能干预和破坏,否则你小命不保都算是轻的,很有可能连累你亲族世代遭受诅咒和厄运。”
桑雀咀嚼着酥饼点头,但是又很想问,丞相,道门和佛门三家现在也算是破坏了玄朝百姓祭祀巫娘娘的传统吧,那他们又遭受了什么样的厄运和诅咒?
感觉巫娘娘有点太没脾气了,一手创建的镇邪司都能拱手让人。
余大吃了两口豆腐脑,“祭鬼虽说是在祭祀善鬼,但鬼这种存在,也并非一成不变,有可能前一刻是善鬼,后一刻就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变故成了恶鬼。举个例子给你,你可曾见过地鬼?”
桑雀点头,这个她可太熟了。
余大道,“实际上,古时的地鬼并非现如今的样子,地鬼最开始出现时,被人称作‘土主’,是山神御下一方善鬼。古时人们春秋耕种之时,就会择吉日吉时到田地之中,插鸡毛,洒鸡血,向土主祈求土地无虫无灾,稻谷丰收。”
桑雀了然,怪不得先前在黑山村,地鬼每次出现都会去吃鸡,这属于原始习惯了。
“但是地鬼为何变成现如今的样子,这个原因已经无法追查,没有地鬼护佑,现在田地中很容易出现尸泥祟,会把踏进去的人变成尸泥,还有麦祟稻祟这些。”
“包括水鬼,最开始出现时也是好的,这种例子还有许多,所以,监察各地风俗和祭祀也是镇邪司日游的差事。”
提到这个,桑雀放下勺子问,“老余,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地鬼和水鬼这种无处不在,无法关押,又根本找不到源头的鬼,已经达到鬼神的层级了吧?”
余大端起碗吃完最后一口,辣椒让他满头是汗,他取出帕子来擦。
“不,地鬼和水鬼最多只有高于六层恶鬼实力,但它们再怎么高于六层,也无法成为鬼神。鬼神之所以称作鬼神,因为祂们既是鬼又是神,有鬼让人恐惧的力量,也有神护佑一方的能力。”
“人对神是敬与畏并存的,成为鬼神需要生灵的恐惧,也需要生灵虔诚的香火。水鬼只有生灵的恐惧,却没有相对应的香火,所以水鬼再怎么强大,也只是鬼。”
“说到这个,地鬼变成现在这种,只要供奉给它食物,就能满足愿望的形式,或许就是在变相的吸收百姓香火,可惜还是不够。”
桑雀也吃完了,从包里取出一块手绢来擦嘴。
她复习了下脑中的知识,在诡王朝,九幽上三层称邪祟,可以通过邪祟的力量消灭。中三层就是恶鬼,无法被彻底消灭,只能暂时关押,恶鬼司就是关押恶鬼的地方。
但是中三层的恶鬼还可以通过肢解,将其打回邪祟的层级,然后消灭肢解后的主体,其他部分就会一起被消灭。
就像阴童,虽然被肢解出了眼珠,舌头,手臂和心脏几个部分,但是阴童主体只要还在,被肢解出的部分依旧会作为阴物存在,唯有把阴童主体消灭,这些被肢解出的部分才会一同消失。
等等!
桑雀忽然想到一个点,既然阴童能被肢解成阴物,那恶鬼司里关押了那么多的鬼,为什么不拿来批量肢解,制造阴物呢?
或者说,恶鬼司本来就是这么做的,所以镇邪司中的阴物才会那么多。
只不过这样肢解肯定是需要代价的,秦州的走阴将为了肢解一个阴童,使得一个丰宁城被灭,他自己也从六层掉落五层。
再等等!
阴童的手,本身的能力就是肢解!
严道子之前拿明漳和阴物融合养尸,就是想让明漳的尸体来承担阴物反噬的作用。
所以!
阴童会不会是镇邪司制造出来,专门用来肢解恶鬼的工具?
这一刻,桑雀感觉的自己跟打瞌睡时突然闻到清凉油一样激爽,脑袋清凉通透。
桑雀感觉自己接近真相了,不过她的思维也歪了。
她回忆这些,是要让自己记住,邪祟进入鬼级,三到四层之间是一道天堑,而鬼级进入鬼神级,六到七层之间又是一道天堑。
“吃好了就跟我走,今日城东张员外家要举行‘接子’仪式,这也是巫术驱鬼祈福的一种仪式,正好带你去见识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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