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明川身上出了汗,衬衫有些潮湿。打着发胶的头发也不再硬挺,凌乱地耷拉在额头上。
钱橙眼眶发酸,印象里她几乎没见贺明川这样狼狈的样子。
吐过也喝过水,贺明川强撑着精神冲完了澡。
“把衣服换下来,别着凉。”他披着浴袍,不放心地提醒道。
钱橙身上那件轻薄短小的真丝睡裙被水淋湿,包裹在身上,更显身段婀娜、曲线毕露,只是他现在有心无力,只想一头栽倒在床上。
等钱橙吹干头发出来,贺明川已经四肢大开,仰躺在床上睡过去了。
她伸手推了推,把贺明川推开,挪出来一点位置,关了灯小心地缩在床的另一侧。
刚一挨床垫,身后滚烫的胸膛贴了过来。男人的手掌长了眼睛一样,轻车熟路地盖在她的胸口。
房间里温度舒适,盖着被子刚刚好,但加上一个人形暖炉就有点热了。
钱橙一动不动,试图忽略背上传来的温度,直到她身上沁出了薄汗。
她挣扎着转身,想退开一点,但贺明川睡得太死,纹丝不动,带着酒气的呼吸烫人。
一只羊,两只羊,三只羊……
钱橙用没有被压制的那只手揉了揉鼻子,开始催眠自己。
数着数着她开始胡思乱想。
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新闻,有人喝的酩酊大醉,半夜被呕吐物呛入呼吸道,没有人发现,窒息而死。
又想到贺明川回来刚吐过一回,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难受,万一自己没发现怎么办。
渐渐地,她眼皮越来越沉重,但脑子依旧活跃,设想着种种可能出现的危险。
早晨贺明川起来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
他看了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半了,早上的闹钟没有把他吵醒,想来是被钱橙关掉了。
坐起来,曲着腿靠在床头,他头有点晕,怔怔地盯着天花板,缓着宿醉醒来的头痛。
卧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红包咧着嘴,欢快地冲了过来,它把爪子搭在床边,见贺明川没反应,又一下一下挪到他的腿上。见他依旧只看不动,狗爪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红包!你不能进来!”一声娇叱随之传来。
钱橙跟在红包后面进来,穿着运动内衣和贴身的瑜伽短裤,长长的卷发挽了起来,脸蛋红扑扑的。
“你醒啦!”钱橙见贺明川看过来,甜甜地笑着,坐在床边亲昵地啄了下他的脸颊。
“吃早饭吗?”她的手搭在贺明川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摸着摸着就滑到了胸前。
贺明川的胸肌结实又有弹性,钱橙随手捏了两把。
“你做的?”贺明川笑着握住钱橙的手,调侃道。
他没吃过钱橙做的早餐。
“我买了面包,”钱橙笑着倒在他的怀里,“我还冲了咖啡。”
“今天起这么早?”贺明川惊讶道。他早晨醒来时以为钱橙去公司了,所以没急着起床。
钱橙哪里是起得早,她几乎是一夜没睡。
迷迷糊糊的,隔一会儿就起来看一下贺明川的状态。
她第一次见贺明川喝得这样不省人事,担心贺明川吐了,大半夜把自己憋死。
“今天早上你助理给你打电话了,我说你还在睡,等你起来他再打给你。”钱橙说。她跟红包像两个小尾巴一样并排着跟贺明川进了浴室。。
“我知道了。”贺明川疲惫地拧开了顶喷。水流带着热气从头淋下,烫得他一个激灵,头脑瞬间清醒。
“昨天是长鸣那边的合作方,五个人,带了六瓶茅台。Calvin和煦尧帮我挡酒,但他们太能喝了。”贺明川哀怨地讲述着昨天酒桌上发生的事情,“后来又开了红酒,还是我说喝多了女朋友不让进门,才勉强打住。”
他看到了Calvin发来的信息,不是重要的事情,便没着急回。
昨天醉成那个样子,Calvin和孙煦尧早就做好了他今天不去公司的准备。
“今天不去公司?”他擦着头发问道。
“我在家陪你。”钱橙一脸骄傲。
以前都是贺明川在家陪她,他现在换成了她翘班来陪贺明川,想想都让人得意。
“谢谢橙宝。”贺明川系着浴袍出来,带着满头满脸的水吻下来。
红包趴在钱橙脚边,陪她在马桶盖上坐了许久,这会儿见两人黏在一起,却没有人来摸摸他,急得团团转。它左顾右盼着,希望有一个主人能想起它的存在。
冲过热水澡,贺明川的状态已经恢复大半,眼底的红血丝还是清晰可见。。
“我打的。”两人在餐桌前坐下,钱橙邀功地把咖啡递到贺明川的面前。
“味道很好。”贺明川挑眉。他难得享受一把饭来张口的待遇。
“年后我们这里的实习生就要离职了,”钱橙不经意地说道:“魏小少爷也一起走,他们都该毕业了。”
贺明川勾勾唇角,抬眼看向钱橙。
钱橙假装没有看到对面男人意味深长的目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低头轻轻吹着杯子里的热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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