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狩猎大会在即
白惜棠表情惶恐,“万万不敢。”
那老太监瞧她一副胆小的模样,不疑有他,问道:“那你为何不接旨?”
白惜棠闻言,顿了顿,稍稍抬头,斜眼看跪在一旁的白松。
她这个角度,老太监刚好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像是有什么顾虑,支支吾吾不敢说。
老太监给她提气儿,朗声道:“怕什么?说!”
白惜棠称是,缓缓道:“我爹说……我做得不对,我不敢接旨。”
“什么?!”老太监拖长尾音,锐利的目光落在白松身上,“依白老将军的意思,皇上做的决定有误?”
白松一抖,忙了磕个响头,“末将不敢,末将不敢呐!”
他拱手,表情忠心耿耿,“皇上英明神武,末将怎会对皇上的决定有疑?是犬子误解了末将的意思,还望公公明断。”
“哦?”老太监斜睨白惜棠一眼,“白惜辉,你倒与杂家说说,白老将军是怎的与你说道?竟让你误会了?”
这一问,白松脸色顿时变了变。
如今恒王被刺与杜家送去的小妾有关,杜家虽可推脱不是主谋,但教导无方伤了皇子也是重罪一条。更何况二王爷与杜家不和,断然不会放过此次整治杜家的机会,想来杜家又要损失一员。
而白家又与杜家世代交好,白松教育“白惜辉”,定然与此事脱不了干系,毕竟“白惜辉”在捉拿凶手的过程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否则,皇上也不会赏赐于她。
简单了表达,白松是站在杜国公一边的,才有了白惜棠救了二王爷却不接圣旨的行为。
老太监在宫中摸爬滚打,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个软角色,其中理儿已经分析得清清楚楚。
但很多话是不能放在明面上讲的,白家纵然落败,不也还有个“白惜辉”么?谁知以后风水轮流转,皇上跟前的心腹又会变成谁呢?
于是,两双眼神色各异的盯着白惜棠,只等她答案。
白惜棠磨了磨,看她爹一眼,笑了,“既然爹如此说,那必是我自己领悟错了,还望爹今后与孩儿说理儿,能仔细着些,好让孩儿清楚明白,省得闹出这样的误会,再有下次就不好了。”
她明眸中藏了一丝捉摸不透的异色,转头看白松,“爹,您说是不是?”
这摆明了在让白松下次待她掂量些。
儿子教育老子,在父为尊的古代哪有如此道理?
白松闻言,气得吹胡子瞪眼,脸红脖子粗。当着一干人等的面,叫他老脸往哪儿搁?
白惜棠却似是不懂,眨着一双无辜的眼,重复道:“爹,是不是呀?”
他敢答不是么?
若不应下,那就是指责皇上糊涂,是杀头的大罪。
白松纵然怒发冲冠,也不得不牵强的扯出笑脸,“是。”
如此,白惜棠才肯伸出一双素白的手,接过圣旨,似是纯真的道:“谢谢公公,若非您来,我还差点误会了父亲的意思呢。”
那老太监呵呵笑一声,算是明白一个衰落的白家,一个体弱多病、半死不活的白惜辉为何会再次入了皇上的眼。
这个大公子,可不简单!
老太监一甩浮尘,“不必谢谢杂家,要谢,便谢谢皇上,杂家不过一心为皇上办事儿罢了。”
他意味深长的话语落,转身走几步,又停下,“对了,三日后皇上要到猎场狩猎,邀请各臣子携家眷一同射猎,白大公子莫要忘了。”
舒子圣果然还有点良心,这次狩猎没让老皇帝拉下她。
白惜棠掀唇,笑容明媚,“谢公公。”
一群人浩浩汤汤而来,浩浩汤汤而去。
不归院恢复平日的冷清,夏末的风过,伴着炊烟,显得几许冷清。
白惜棠拍拍衫子上的泥土,白松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云霄,白惜棠淡粉色的唇角渗出一条细细的血溪。
他用了十足的劲,白惜棠有一瞬间几乎听不见四周的风声与鸟鸣。
痛,很痛。
她俊俏消瘦的脸颊青紫的掌印十分明显,就连旁观的红枣和春月隔着远远的距离都能感觉到火辣辣的疼。
然而白惜棠只是晃了晃身形,便渐渐站稳,仿佛没有感觉一般,抬眼,明眸毫无波澜,冷静得出奇。
“爹,公公还没走,您确定您如此做妥当?”她细眉微挑,不再是警告,已经是威胁。
白松的身影一愣,沉着老脸暗骂,“不孝子!老夫怎会生出你这么个不孝子?早知如此,老夫就该在你娘怀你的时候让她堕胎,否则也不会有你这个孽子!”
“很可惜,你让我生出来了。”白惜棠扬唇,擦掉唇角的血,“不过我很想知道,在爹的心目中,什么样的儿子才算孝子?”
任打任骂从不还手?
还是用生命去换,让白家作杜家的一个附属品?
亦或者安安静静的躲在不归院一生,悄无声息的死去?
为何所谓的孝,是要建立在白松的自私上?
说这些话时,她的表情是嘲讽的,定定的回视白松,不避不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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