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林中秘事
一个“脏”字宛如利剑插入白惜棠的胸膛。
原来,在他的心目中,她是这么的不堪……
可怜她还以为他把她从白府救出来,记得她喜欢吃核桃酥,待她好,是因为他们也许有一丝能当朋友的可能。
现在,她终于看清了。
他们不是朋友,这个时代不像她所处的时代,彼此之间能够因为一句话或一顿饭重归于好。
这里只有欺骗,和利用。
真是悲惨。
胸腔冒出这句话时,白惜棠不知是在感慨这个时代,还是在嘲讽自己。
她明亮的眸晃了晃,最终定定的看向他,“既然如此,我滚,可好?”
每每这种时刻,白惜棠总是平静得出奇。
她淡漠的表情好似目空一切,仿佛世界末日也不足以在她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
虽然问的是疑问句,但却是不容拒绝。
语落,白惜棠大步走出书房。
在路过舒子圣身旁时,她很诚恳的道:“抱歉。”
毕竟她错在先,道歉应该。
但也很感谢这句“抱歉”,让她一瞬间看清了很多东西。
刹那,彼此擦肩而过。
白惜棠走入霞光万丈。
舒子圣立在阴影之中。
他沉默的站着,空洞的眸望向静静躺在布帛上的发簪,表情渐渐变得沉重,似乎陷入了一场他极其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中。
“嘎吱~”
木门随风微微晃动,像在拉锯人的内心。
一个娘里娘气的声音自门外响起,“爷,都过去了。”
舒子圣看一眼走近的礼,不言。
礼无奈摇头,“奴家晓得您只是太气了才无意伤了狗爹……可计划才刚开始,您确定您要把狗爹气走吗?”
舒子圣步至案几前将发簪收好,“谁说本王要放她走了?”
此时,前院。
白惜棠气势汹汹的要走,却被侍卫们拦下,说天色已晚,王爷吩咐谁也不准出府。
无论她好说歹说,这些人都跟铁一样,充耳不闻。
若是以前,白惜棠说不定早打出去了。可换作这么一副孱弱的身子,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往回走。
前门不让出是吧?姑奶奶自有道儿!
心里憋气,她看哪儿偏僻往哪儿走。
直到来到院墙,她估摸着外面应该就是巷道。
不顾身上的伤口,白惜棠往离院墙最近的一棵树爬。
她硬的做不来,这等需要技巧的还是可以的。
那只阴险的哈士奇,说翻脸就翻脸,她瞎了眼才相信他!
越想越憋屈,白惜棠行动迟缓的爬到树枝上,气喘吁吁。
身体实在吃不消,又累又痛,休息一会儿,只有一小截就可以爬出去了。
垂头丧气的靠在树干上休息,一轮圆月当空,白芒泼下,清冷得人心生惆怅。
自古望月思乡,此情此情,白惜棠莫名委屈起来。
也不知道爸爸现在好不好?是不是急得到处找她?
亦或者时空扭曲,她早已消失在那个世界,没有人会记得她?
胸口发梗,一句酸溜溜的诗从她喉咙倾泻而出,“阳月南飞雁,传闻至此回。我行殊未已,何日复归来。”
寂静之中,有节奏的掌声响起。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好诗,好诗。”
此音温纯如酒,绵绵如雨,柔而不弱,仿佛一曲弦乐,叫人听了心生暖意。
白惜棠侧目,见一白衣男子缓步而来。
他发冠高束,面容皎洁,与这天上明月一般温润照人。那微挑的一个眼神,不失风度的微笑,恍若画中仙人,踏云而来。
白惜棠明眸定格在他身上,一腔孤独顿时烟消云散,“公子过奖。”
那男子闻言,笑了笑,“该是何等思念家乡,才能作出如此浓情之诗?这位兄台定离乡许久了罢?”
“是啊,离乡许久。”
白惜棠轻叹,收回目光眺望远方,“虽不过几日,却恍若千年。”
“看来兄台是个性情中人。”男子眉目清浅。
月华散落,密林草深。
蝉鸣阵阵之中,唯有一双人儿。
白惜棠未再言语,男子亦不多话。
一站一坐。
一人望着寂寥背影,一人望着远方。
良久,白惜棠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似是一直在等这句话,唇角微扬,“曲至思。”
曲至思?
传说中身藏三千金的大佬?
白惜棠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他礼貌的笑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种温润儒雅的气质。
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果不其然。
白惜棠性子比较粗犷豪气,面对一个这样有礼有节的男子,便平添几分好感。
因为自己做不到,所以才佩服那些能做到的人。
她转到树枝的另一侧,面对曲至思,以认真回敬他的认真,“你好,我叫白惜辉。”
“白家大公子?”曲至思眉目间惊讶一闪而过。
想来他也听说过她和舒子圣的事,大概知道她是舒子圣的一条“狗”。
对于气节清高的文人雅士来说,此该为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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