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子洲今天其实是打算算总账的,所以并没有就此结束,他问管盛达道,“上次涉法涉诉的案子,你负责的,怎么开会你不去?”
管盛达看到纪子洲还是服帖的,也不敢造次,他磕磕绊绊道,“那个,我以为苏科交给老吕了。”
吕仲哼了一声,没有理他。
纪子洲又问小马,“科长叫你,你也不去?”
小马低了头,更不敢看纪子洲。
随后他看向小王道,“写材料写得狗屁不通,不是还在考事业编吗?就这样的文笔你打算考几分?”
小王是纪子洲亲自招来的,文笔尚可,应付些日常文书是没有问题的。
但因为轻视苏漫,他写材料故意敷衍了事。
一个个被纪子洲冷嘲热讽了一番。
所有人低着头,都不敢说话。
纪子洲敲了敲桌子道,“后面两周我都会来听办务会,现在还是我来负责,等到下个月开始,就是苏科自己主持自己安排了,我会看你们每个人的工作情况,谁要是不适应,自己提出来。虽然这份工作收入不高,但还是比较稳定,平时除了节点,其他时候都还是相对轻松的。如果不想干,可以自己辞职,也可以选择去其他地方,比如救助所、居委会,事多钱少规矩大的地方有的是,你们如果想去锻炼自己,我不拦着。”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扫过对面五个人,每个人都低了头假装记笔记,没有一个人敢看他。
苏漫觉得这才是领导啊,短短几句话的工夫,就把这些人收拾得服服帖帖了。
比顾洁那种只会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批评下属的,真的高明了太多。
苏漫满心的崇拜,而他身上的气息又太过吸引,坐在他身边,让苏漫觉得呼吸都变得急促。
会议的最后,纪子洲道,“苏科是我要来的人,我会全力支持她的工作,她所有的决定我都同意,以后谁要是对她不满意,就是对我不满意,还有问题吗?”
所有人都摇头表示没有问题。
有他在,她终于有了靠山。
苏漫觉得内心暖暖的,带着点潮湿,眼眶里满满涨胀,泛起了一点泪光。
散了会,苏漫想跟着纪子洲上楼,然而纪子洲却阻止了她的跟随,对她道,“今天周末,早点回家吧,我还有事。”
苏漫看着他匆匆忙忙离开的背影,一刹那有些失落。
她很想跟他道谢,也很想多跟他说说话。
但他说有事,她又有什么资格缠着他不放?
纪子洲是她从未遇到过的那种领导,非常可靠,仿佛有他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而她的缺点他虽然都看在眼里,却会引导她,一点一滴地改变她,让她慢慢成长。
下班的时候,苏漫坐在车里,看着那个已经空了的,他平日里一直停的车位,怅然若失。
她给骆梓青发消息问:你说我是不是怪怪的?我好像很依赖我的新领导。
骆梓青不知该如何回答。
如何告诉她,她已情动?
站在群山脚下,望着山巅终年不化的积雪,骆梓青只觉得北风渐烈,寒意刺骨。
明明艳阳高照,偏偏冷风将人吹得僵硬。
他想,多么可惜啊,他不在她身边,不能坦然地追求她。
小凯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青哥,怎么在这儿抽风呢?”
骆梓青笑了笑道,“是啊,喝西北风,管饱。”
当晚,接近10点的时候,苏漫纠结了大半个晚上,终于还是鼓起勇气给纪子洲发了个消息道:领导,今天谢谢你。
纪子洲在饭局上,因为送张琳而迟到,被众人群起而攻之,就算酒量再好,也架不住人多,其实已经醉了。
他按了半天手机,却发不出消息。
苏漫等了很久,想着纪子洲大概不会回复了,才失望地睡了。
一晚上也没睡踏实。
纪子洲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隐约记得好像苏漫给自己发了消息,但翻手机却没有翻到聊天记录。
他以为是自己喝多了产生的幻觉。
张琳打来电话问,“我听老严说你昨天喝多了,没事吧?”
纪子洲看着宾馆房间顶上的灯带道,“断片了,你说呢?”
张琳问,“你现在在哪儿?”
纪子洲掀了被子,站起来都觉得有些头晕,他撑着茶水柜的边缘,开了一瓶矿泉水。
张琳问,“你在干什么?”
纪子洲漱了口,重新躺回到床上,望着顶上的LED灯罩道,“没什么。”
张琳疑惑,还想再说什么,纪子洲道,“有电话进来了,等会儿跟你说。”
张琳来不及再说,电话就被挂断了。
纪子洲开了勿扰模式,躺在酒店里,睡不着,只是晕。
恍恍惚惚间都是苏漫的模样,直到下午两点多前台来询问,他才起身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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