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洁开车回办事处,路过纪子洲门口,见纪子洲办公室的门开着,他正坐在办公桌前看材料。
顾洁靠在门边,笑着敲了敲门。
纪子洲说了声请进,抬头看到是顾洁,问,“找我?”
顾洁勾了勾嘴角,露出自认为得体的微笑,如果她年轻二十岁,这张脸倒也还行,但四十多岁了,还这么笑,就有点卖弄而不自知了。
不是纪子洲挑剔,他身边的美人不少,时间久了,自然审美疲劳。
顾洁这样的女人,一看就是有心机会来事儿的,但是,缺良心。
顾洁道,“纪书记,你猜我今天在统战部听到了什么消息?”
一个两个都喜欢来同他抖露消息,纪子洲只能当自己是人缘好。
他合上了材料,看向顾洁问,“什么消息?”
顾洁呵呵了一声道,“我听说,小苏说你很好色。怎么,你跟郑毅一样看上苏漫了?”
纪子洲愣了愣,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问,“什么?”
顾洁道,“我听旁人转述,说苏漫在外面可到处造谣,说你是好色之徒哦。你放心,我会好好管教她的。”
纪子洲看了看她,笑了笑道,“我知道了。”
顾洁见他没什么反应,倒是有些自讨没趣,挑拨离间的人,最怕当事人不买账。
纪子洲毫无表示,让顾洁很没有成就感,反而显得自己多嘴了。
她自我开解地耸了耸肩,走了。
纪子洲揉了揉额头想,苏漫这个小丫头,到底是得罪了多少人,能被泼脏水泼成这样?
他叹息了一声,埋头继续看自己面前的材料,但一时又难以集中精神。
过了会儿,他揉了揉眉心,倒了杯热水,走到窗边呼吸新鲜空气。
低头看楼下,就见那个小丫头任劳任怨地,拖着厚厚的几箱物资,在无障碍通道上艰难地走着。
纪子洲端着茶杯喝了口水,摇了摇头。
老黄牛没有出路,这个小姑娘啊,真是太嫩了些。
丛珊也听说了这些风言风语。
这天趁着小尹不在,她来找苏漫。
她问,“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得罪人了?怎么有人说你在外面到处传领导的私生活混乱呢?”
苏漫仰头望天想,自己得罪的人还少吗?既然洗不白,干脆不洗了。
她认命地道,“就这样吧。”
丛珊问她,“你想过么?可能得罪了谁?”
苏漫有点丧,靠在办公椅上,摇了摇头。
丛珊看着她生无可恋的样子,问她,“你有没有想过换个地方?”
苏漫摊手道,“已经被发配到了这里,还能去哪里?”
丛珊摸着下巴,最后想了半天,叹了口气道,“可惜我人微言轻,没能力帮你。”
苏漫听着丛珊这句话,倒是有些感动。
其实,如果把这些事情告诉父亲,或者是范部长,也许她的确能够换个地方,获得更好的发展,但是内心的不服输让她觉得自己有能力面对这些。
大不了就是一个字:熬。
把这些人熬退休了,难道还不能出头了?
就像她跟骆梓青闲聊的时候两个人探讨的,人生不经历一些痛苦和磨难是不会成长的,只会对这个社会抱有天真的幻想,而不会看清这个世间残酷的本来面貌。
造谣也好,泼脏水也好,最好的应对办法,就是让时间冲淡这些,日久见人心。
她觉得这番挫折来得刚好,趁她还年轻,吃点苦头,倒也没什么,反正身正不怕影斜,清者自清。
丛珊安慰道,“有什么不开心的你就说出来,别憋在心里。”
苏漫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
丛珊走之前,又道,“对了,你小心点孙露,我那天听到她在打电话,好像是跟区里的什么人,我也是从她那里听到你的事情才来问的,反正,你自己注意些。”
苏漫想着那天自己从郑毅办公室出来,孙露那古怪的模样,虽然不是很明白缘由,还是应了声。
这几天是新一轮创文迎检,周六还有市里的检查,需要加班。
白天苏漫赶去点位上查看点位,下午的时候,杜若兰还让她准备晚上的客饭。
六月份了,天黑得晚,苏漫从居委会回到办事处,太阳还没落山。
送餐的餐厅临时联系了苏漫,说街道这边订的客饭有几个菜不够,换了别的。
食堂里都是等着吃饭的人,闹哄哄的,因为食堂不提供晚饭,今天大家都在食堂里等着客饭送来。
苏漫忙前忙后,满身大汗,可是杜若兰仍是对于客饭没有及时送来感到不满。
工作中这些委屈受多了便也麻木了,苏漫分了客饭,最后还少了两客,丛珊看到这个情形,便道,“我不要了。”
这时又有两个事业编制的干部刚刚回来,这一下子少了四份,苏漫联系那边送餐点,对方表示要再等一个小时。
两个事业干部开始发牢骚,苏漫于是道,“你们不介意的话,去对面的鸡粥店,可以吗?”
二人虽然有些不情不愿,但还是去了。
苏漫其实早就累得动不了了,勉强抬了腿,跟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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