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倒完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纪子洲陪着徐光阳等人过来查看签约情况。
这阵子,徐光阳隔个两三天都会来一次,大部分时候是林部长陪着,纪子洲陪着的次数不多。
二轮征询现在还是预签约,苏漫这组已经快要清盘了,陈美琴来了之后,调解得很顺利,成果还是很明显的。
苏漫看到领导来了,又看了眼满脸兴奋盯着徐光阳等人的小方,这才明白小方是为什么会出现在了这里。
看来他是听到了消息,知道领导们今天要来,才特地过来露脸的。
平日里,小方事事都推给她做,这种时候却是十分起劲。
苏漫虽心里不满,表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来。
徐光阳在跟部门经理说话,纪子洲站在旁边,苏漫看到自己手机屏幕亮着,显示青哥邀请语音通话。
等骆梓青太久,终于等到他的消息,苏漫也顾不得领导都在了,拿了手机就避去了走廊里接。
骆梓青以为苏漫接不到了,在无应答之后,正觉失落,就见苏漫回了语音请求过来。
骆梓青连忙接了通话道,“特刊收到了,谢谢,非常棒。”
苏漫松了口气道,“你失联这么多天,我差点报警。”
骆梓青想着这些天的惊魂时刻,也是有劫后重生之感,却不希望苏漫担心,笑道,“是啊,不过幸好没事。”
苏漫听出了他话中有话,连忙问,“怎么了?真的遇到危险了?”
实在没有人可以诉说,骆梓青也确实想跟苏漫说说话,于是坦白道,“是的。”
本来徒步考察是去十天的,结果第四天的时候,在海拔4000多米的那贡山上,遇到了暴风雪。
当地的背夫都说这种天气容易出事,那不是雪,而是一个个小雪子,砸在脸上身上,割得皮肤生疼。
但这种情况下,只能努力往中转目的地去,否则到了晚上,气温更低,还容易遇上雪崩。
没有办法,脚都走破了皮,在距离中转地还有三公里的位置,路边又遇到了两个都快冻僵的女孩子,一个是有多年徒步经验的驴友,另一个纯粹是好奇来玩的,谁知第一次徒步就遇到了这么恶劣的天气。
有经验那个叫小夕,嘴唇都冻得紫透了的叫晓语。
看到他们的时候,小夕拼命挥手,背夫连忙让没有负重的人过去帮把手,当时也就骆梓青还有点体力,他把负重分别给了同行的队员,自己稳步过去,一把拉起了晓语,扶了起来。
小夕撑着登山杖,勉强还能站起来,小凯连忙跟了上去,给了她一件雨披。
当时风雪交加,天色晦暗,混沌得仿若世界鸿蒙之时。
看不清前路,更是不敢回望,晓语突然哭了出来,背夫连忙提醒她小声,免得引起雪崩。
晓语早就冻透了,风雪呼啸拍打而来,骆梓青让晓语搭着自己,让另一名小伙子走在她另一边,不断跟她说话鼓励她。
又走了快一个小时,终于到了下坡路,风雪被高山阻挡,开始转小。
骆梓青只觉得双脚都冻透了,虽然穿了防水防滑的专业登山靴,仍是浸满了水,反而更显得疼痛和沉重。
地面是凹凸不平的坚硬石头,晓语早就没有体力了,全程半靠着他,小声地啜泣着。
引路的山民让她不要哭了,保存体力,因为暴风雪让他们的视野变得很差,厚厚的雪层遮挡了那些熟悉的标记,只能凭着本能和方向感继续前行,但也很容易迷路。
一旦在这种天气迷路,很有可能遇到生命危险。
好在,又走了快一个多小时,终于是到达了目的地,在中转的民宿之中,一行人全都累瘫了。
这里的房子都是砖木结构,非常简陋,但即便这样,燃着的火堆带着炭火的味道,依然让人觉得无比温暖。
不过,暴风雪持续了两天,让他们也只能陷在这小小的民宿中,好在他们带了足够的补给。
晓语是学舞蹈的,也是沪市人,得知骆梓青等人是沪市过去的援藏干部,又救了自己的命,十分感激,围着火堆,跟当地人一起载歌载舞,拉上了骆梓青。
小夕道,“赵晓语,你这是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吧?”
几个人都跟着起哄,小凯最直接了,大喊,“嫁他!嫁他!”
随后,众人跟着一起喊。
骆梓青皱了皱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拍了一下小凯道,“别闹。”
小凯吐了吐舌头,笑嘻嘻道,“反正青哥你单身,有什么关系。”
赵晓语听了这句话,看骆梓青的目光更是灼灼。
骆梓青只是假装生气,瞪了小凯一眼。
小凯靠在身边人肩膀上,啃着牦牛肉干,对着骆梓青笑得没心没肺。
直到另一个话题起来之后,这个话题才不再被提起。
三天后,风雪停歇,骆梓青等人又徒步了将近20公里到了第二站,后来一路上又遇到不少被困在这场大风雪中的人,有几个驴友也是趁着十一出来的,只是一头热,准备不充分,骆梓青这一队人里,有医生,有救援人员,还有当地的向导,陆陆续续把几波人安置到不同的中转站,倒是小夕和赵晓语跟着他们一直徒步了十多天,将近一百多公里的路途,所有人都累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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