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锡父子在四所坐了不到两刻钟就走了。
九阿哥还是周道的叫人要了马车,跟舒舒一起将齐锡父子送到官道上。
齐锡看了眼女婿跟女儿,道:“原本定的吃席的日子是七月二十四,也就小半月了,到时候确定了,你们就家来,不办订婚宴的话,就改成自家人吃饭好了……”
九阿哥与舒舒都应了。
小六子拉舒舒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是皇孙阿哥,不是寻常的外孙,说放在外祖母家就放在外祖母家。
好好的贝勒府不放,那是说府里不安生?
这也算是家丑外扬了。
“荣妃母没说什么?”
舒舒忍不住好奇道。
九格格用帕子捂了嘴道:“荣妃母应该不知道……”
是了,荣妃刻薄儿媳妇,从没有避着人。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缘,谁会费力不讨好的将此事告诉给她。
三福晋行事有时让人无语,可是待下头人却是大方,从不吝啬赏赐。
真要说起来,婆媳两人的口碑,在宫里还真是鲜明对比。
舒舒头疼道:“这样勉强去了,路上也有的折腾。”
那是婆婆,儿媳妇只有近前服侍的,还能避开?
九格格小声道:“幸好跟咱们不是一条船,要不还让人担心。”
到时候婆媳大战,殃及池鱼,可就倒霉了。
尤其是舒舒,是三福晋的从堂妹,说不得也要被荣妃迁怒。
舒舒听了,也觉得庆幸。
这次的分配,太后的船上,有她们两个与五阿哥夫妇。
惠妃则是奉两个太妃同船。
荣妃那边带着贵人庶妃们同船。
跟三福晋相比,她倒是宁愿跟着三阿哥出来的是田格格了。
田格格爱怎么作妖,与舒舒都不相干,就是看个热闹。
三福晋这里,要是闹出什么事情来,却是要连带着舒舒跟着一起丢人。
九格格则是看着舒舒,若有所思模样。
“想什么呢?”
舒舒道。
像是在思考人生哲学似的,看着还挺深沉。
九格格轻声道:“我就是想着。要是三嫂跟九嫂一样的行事做派,日子怕是还舒心些。”
舒舒点了点头。
看来荣妃娘娘窝里横的脾气,众所周知。
现下之所以敢呲哒三福晋,也是三福晋之前表现的谦恭,一步步退让所致。
舒舒不想提她,岔开话道:“别只带整钱出来,银锞子、金瓜子什么的也多带些,要是路上能下船,咱们就去逛街。”
九格格听了心动:“我还没买过东西……”
跟皇子阿哥相比,皇女的日子却是更不得自由些。
宫里虽锦衣玉食,可是这小白见识也让人愁。
怪不得皇女身边的嬷嬷更容易拿捏小主子。
阿哥还要读书,也有机会出去,皇女就圈在一方天地,要是身边人使坏,天长日久被皮尤哎也正常。
后世常有奶嬷嬷、保母嬷嬷在公主府作威作福、勒索额驸的故事,说的有鼻子有眼的,当不是编撰。
舒舒笑道:“我外头好多个铺子,等到咱们回京,找机会带妹妹出去买一圈。”
九格格带了向往道:“文房铺子有么?或是书铺?”
舒舒:“……”
跟九格格相比,她还真是大俗人。
她名下还真没有,可是九阿哥先头分下来产业中有当铺。
当铺跟古董铺子,好像也贴边。
舒舒就笑着说道:“你九哥名下有当铺,回头遇到好的文具,给妹妹留着……”
九格格没言语。
感觉怪怪的。
好像好好的古董器皿,在当铺里过了一手,就脏了似的。
舒舒这里,有小姑子陪着,日子过的轻快。
九阿哥在刑部,按照四阿哥的嘱咐,先去当值的尚书、侍郎那里见过,随后才去寻了郎中陈朝君。
陈朝君这个郎中,全称是四川清吏司郎中。
因为各个清吏司中,四川政务最清闲,就负责秋审勾决的核算。
四阿哥去年年底在刑部行走,负责的就是监察死刑犯核审。
九阿哥过来翻阅卷宗,找陈朝君正合适。
不知道是不是整日看着人间悲苦的缘故,陈郎中有些苦瓜脸,眼角、眉梢都耷拉着,看着丧丧的。
为人也不算机灵,不是那种爱巴结奉承的。
九阿哥见状,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就是想看会儿书,也不想应付人。
两人同室而坐,就有些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九阿哥看的津津有味。
寻常的命案,或者因仇,或者因奸情,或是因钱财。
不外乎这三样。
因钱财这个……
多是亲族下手,外头的不多……
九阿哥想到伯府,就有了心事。
伯夫人不想夺人子,所以不肯收嗣子。
舒舒既是在她身边长大,那就是差不多的心性,怕是也不会乐意收嗣子。
儿子还是亲生的好。
九阿哥动了动微酸的胳膊。
八段锦可以好好练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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