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固珠听明白姜太医的话,在伯夫人怀里,要哭不哭的。
这伯夫人摩挲着她的后背道:“不是怕喝药么?不用喝药,多好!”
至于净肠胃,既是医嘱,伯夫人觉得还是遵从。
尼固珠的胃口大,过年的年菜又是油腻的多,净净肠胃是好事儿。
尼固珠撅着嘴,还是乖巧点头,道:“好吧,是比喝药强。”
九阿哥在旁,见老的小的都答应了,还是不死心,对姜太医道:“那能不能只净一天?这饿了难熬……”
他是打小“净肠胃”过来的,知道那滋味儿不好受。
为什么他早先那样信重嬷嬷?
就是因在他小时候“净肠胃”的时候,嬷嬷会偷偷地给他藏吃食。
姜太医不吭声了,望向伯夫人。
伯夫人怀里尼固珠本还眼巴巴地看着九阿哥,等着事情转机。
眼见着伯夫人不说话,没有转机了,她就道:“阿玛,没事儿,两天就两天,饿了我喝米茶……”
九阿哥道:“那不是越喝越饿……”
说到这里,想到姜太医说她起了胃火密结,就道:“喝蜂蜜水,那个甜滋滋的还顶饱!”
“嗯,嗯……”
尼固珠忙点头。
她最爱喝蜂蜜水了,可惜的是之前额涅都不让她多喝。
姜太医在旁,暗暗松了一口气……
病从口入,这小儿身上的病症,多是吃出来的。
大格格只是看着胖乎罢了,到底是多胎而生,肠胃比寻常孩子细弱,可经不住胡吃海塞……
西厢房中,舒舒看着座钟,眼见着未初。
不仅九阿哥没影了,本该从张家接回来的尼固珠也不见。
她不由胡思乱想起来。
这是怎么了?
是尼固珠有什么意外?
摔了碰了,还是其他?
她越想越怕,就想要叫白果去后配院问问。
幸好九阿哥晓得她会牵挂孩子,从宁安堂回来了。
“这没有当过阿玛跟额涅,就是不会照顾孩子,怎么能由着孩子吃这么多?”
虽说九阿哥晓得,福松两口子不是故意没有看好尼固珠的,可心疼女儿,依旧有些恼,忍不住跟舒舒抱怨着。
舒舒听明白前因后果,反而安心了。
她道:“尼固珠饭量比寻常孩子大,眼里没有饥饱,还晓得里屋外屋换桌子吃,这谁能防得住?”
都是从小孩子过来的,小时候谁没有吃撑过?
舒舒记得清楚,有一年天旱,西瓜特别甜,家里买了好几筐。
她带着福松跟珠亮,吃了一个十几斤的大西瓜,当时阿玛跟额涅都吓坏了,怕他们撑破肚子。
九阿哥一听也是,大闺女那点儿心眼,全长在吃上了。
在家里的时候,尼固珠也是跟长辈斗智斗勇的,就为了多吃几口。
舒舒道:“尼固珠也渐大了,往后跟着出门吃席的时候还多些,有了这一回教训,在外头吃东西也会适度,不算坏事儿。”
要不然的话,出去吃席这么不见外,人人都要晓得九贝勒府的大格格是个馋嘴大丫头。
舒舒也怕尼固珠撑大了胃,长大了调整不过来,到时候成为大胖丫头。
小胖丫头可爱,大胖丫头就要让人担心。
九阿哥不乐意听这些,道:“就算出门,也都是亲戚家,谁还因饭量说嘴不成?”
舒舒道:“爷真是的,昨儿不是还说担心五哥的饭量大伤身么?怎么到了尼固珠身上,爷就不担心了?”
九阿哥:“……”
他眼前是五阿哥肥硕的样子,要是尼固珠长成那样……
九阿哥打了个寒颤,道:“听你的,是要管着些,不能叫孩子将胃撑大了,五哥的胃就是撑大的,从小饭量顶旁人两、三个,大了也收不回来了……”
既是姜太医诊过脉,除了胃火没有其他问题,舒舒也就放下心。
她打着哈欠躺了,道:“爷也回去歇一觉,都累了半天。”
九阿哥也觉得累了,跟舒舒道:“这带孩子还真累,怪不得这两年瞧着县主跟齐嬷嬷都老了,给齐嬷嬷双俸吧,要不爷觉得亏心。”
伯夫人是长辈,不好用金银答谢;齐嬷嬷这里,一拖二,确实也更操劳些。
舒舒道:“嗯,早给了,爷放心吧!”
齐嬷嬷别无亲人,以后养老肯定要落在舒舒身上。
不过舒舒并没有因这个,就少给齐嬷嬷月钱。
腰包里丰厚,对于无儿无女的齐嬷嬷来说,也是一份保障。
不管多大岁数的人,靠自己总比靠旁人心里更踏实。
九阿哥想了想,道:“崔谙达比齐嬷嬷还小两岁,不能一直这样荣养,人都待傻了,等内书房拾掇出来,就请他老人家帮着照应着。”
舒舒:“……”
从他们分府出来,崔总管就开始荣养了。
不过九阿哥说的也对,崔总管才五十来岁,直接养老是早了些。
舒舒就道:“请总管教丰生兄妹国语也好啊,爷的国语,不就是总管教的么?”
九阿哥想想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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