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舒舒喂完小阿哥,小棠抱了人下去。
九阿哥还是扯了椅子,在门口正坐。
舒舒见了,道:“爷不累么,折腾大半天了……”
九阿哥打了个哈欠,道:“就是因为爷累了,才想着跟你多说会儿话,一会儿回去,就剩下爷一个人。”
舒舒想要叮嘱九阿哥去哄哄丰生兄弟,话到嘴边又止了。
算了,过了这几天再说。
两个小家伙还在记仇。
九阿哥也不是会哄人的。
他今天还受了委屈,在生母跟长兄之前还得忍着,就别再去儿子跟前讨好了。
舒舒就道:“今儿爷早睡,明儿爷可以找找蒙古的书,打发时间。”
提及这个,九阿哥立时精神,道:“爷忘了跟五哥打听理藩院的事儿了,不过之前爷也听了一嘴,理藩院六司,最好的就是旗籍清吏司,专门管着漠南蒙古各项事务的,什么清理谱系、封爵、军旅传驿统统都管……”
说到这里,他就带了可惜,道:“只是理藩院专管蒙古事务,要是连带着朝鲜什么也归理藩院就好了。”
这是想起了家里存着的高丽参这几年都用的差不多了。
舒舒道:“蒙古是内藩,朝鲜是外藩,到底不一样。”
九阿哥摇头道:“当年老祖宗们怎么想的,打了两回朝鲜,都准他们议和,直接跟蒙古一样内附多好!”
舒舒对那段历史还真不熟。
只晓得第一次的主将是阿敏,第二次是皇太极亲自征伐。
不过大概也能明白接受和谈的缘故,当时明朝还在,无非是怕明朝出兵,速战速决,不敢拖延之类的。
九阿哥想起了四公主,想要跟舒舒说说自己的猜测。
估计是喀尔喀蒙古有什么不稳,可是看到舒舒面上带了乏色,他就忍了没说,道:“今晚爷早睡,你也早睡,要是小阿哥那边不挑乳母,你也能安心用药了……”
女子回奶,要用专门的药或者药膳。
舒舒点点头,道:“嗯,等明天看……”
她想起了还在值府的姜太医,道:“等明早让姜太医给小阿哥也诊诊脉,然后就家去吧,过两日再回来,大过年的,让他当值,连家也回不得……”
九阿哥道:“好,不过还是当天回,他们家在南城,中间隔着城门呢,他不在府里,爷不放心。”
舒舒没有再说什么。
九阿哥就起身,道:“你先眯一眯,等吃了晚膳再睡。”
“嗯,爷中午腻到了,晚上叫膳房熬些粥,配几个小菜……”舒舒道。
“好,你好好休养,别操心爷,爷会好好的……”
九阿哥道。
夫妻两个这样彼此叮嘱着。
舒舒还罢,九阿哥不想走了。
他又想坐下了,可是也晓得这个时候舒舒不能太辛苦。
今儿一天人来人往的,舒舒也跟着费精神。
九阿哥吐了口气,恋恋不舍地走了。
舒舒的屋子里恢复了安静。
白果这时才进来,小声禀告:“方才小丫头在外头看见县主过来了一回,知晓九爷在,没有进来,又回宁安堂了……”
皇子福晋们离开后,九格格当时留下说话,伯夫人就回宁安堂午休去了。
舒舒听了,道:“那你代我跑一趟宁安堂,跟阿牟说,让她老人家今儿晚上不用过来了,我这里吃些东西,就要歇了。”
厢房狭小,有个月子娃。
中间的隔断,即便周松已经带人都钉上羊毛毡,也不能完全隔绝声音。
伯夫人留宿这里,也要跟着睡不好。
白果应了,出去往宁安堂了……
*
后罩楼里,除了两位小阿哥,还有不请自来的九阿哥。
不用舒舒提醒,九阿哥也想起了自己的为父之责。
大过年的,总不能让两个孩子闷着气。
小孩子年幼不懂事,他这个阿玛还不懂事么?
能怎么办?
自己这个当阿玛的退一步好了。
九阿哥就将自己的收藏翻了一遍,翻出一对红色貔貅印章料,过来哄儿子。
眼见着阿克丹见了自己就气鼓鼓地转过头,丰生也低下头,不像往日那样见了自己就亲近,显然还没有忘记早上那一茬。
九阿哥的眼睛就转了转,道:“你们额涅叫阿玛来看你们……”
果然,两个小家伙听到“额涅”,都齐齐地望过来。
至于“前仇”,一时也想不起计较。
九阿哥接着说道:“阿玛就是过来跟你们问一声,要不要明儿一起去暖房摘菜,给你们额涅煮粥使……”
“要……”
两个小家伙异口同声,毫不犹豫道。
平日里暖房也是常见的,冬日里适合小孩子的消遣少,又不敢让他们在户外多待,就时常去暖房里看看果蔬、鲜花。
九阿哥点点头,从荷包里拿出貔貅印章料,道:“瞧瞧这个好不好看,阿玛给你们挑的,一人一个……”
说着,将手中的印章料分别递给两兄弟。
丰生没有接,左右看了看,只有两个,道:“妹妹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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