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次间,地上也摆了牌桌。
上桌子的是四福晋、七福晋、淑慎郡主跟公夫人。
三福晋跟桂珍格格都坐着,两人还没有显怀,可都换了宽松衣裳,脚下也换上了平底旗鞋。
大家对皇子府多是相熟的。
只淑慎郡主跟八福晋过来的次数少。
对前者来说,这是亲表妹家,娘家额涅跟舅母们都在,眼前也是表姊妹、表弟媳妇,剩下的也不是外人,族嫂、族兄弟媳妇。
对八福晋来说,依旧当自己是凑数的,没有上牌桌,是因为不会,就跟坐在三福晋下首听大家说话。
这骨牌是前年出来的,正是八福晋最狼狈的时候。
只是,三个孩子怎么还没有抱过来?
*
前院,今日男客也齐全了。
长辈来了恭亲王跟齐锡,剩下开府的皇子都陆续到了,公府那边来的是增寿,平辈宗亲是康亲王与顺承郡王。
比女眷那边人少些。
看着这稀稀落落的客人,大家才晓得皇子府只派了这几个帖子。
大阿哥觉得不够热闹,不过没有说什么。
各家过日子有各家的行事,到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自己舒坦就行。
三阿哥则直接问九阿哥道:“满月、百日都没操办,好不容易请一回客,怎么不多派几个帖子?”
是不是傻?
一年到头随多少礼出去,正是收礼的时候。
这个时候不收份子,难道要等儿女大婚才收?
九阿哥道:“人多乱糟糟的,不爱应付,这关系好的亲戚不都在这里了么?”
三阿哥看了一圈,明白少谁了。
没有郭络罗家的人,也没有觉罗家的人。
这亲戚里,除了同族,舅家最亲,这两口子可倒好,两家的舅舅都没请。
够势利。
三阿哥心里腹诽了一句,没有说出来。
吃一堑长一智,要是不想被方,还是别没事找事儿。
咦?
三阿哥想到了眼下外头的流言。
金依仁在内务府不大服顺?
那他岂不是要倒霉了?
三阿哥觉得接下来,应该会有热闹可看。
四阿哥觉得客人正好,再扩大就没有必要了。
关键人多也杂,孩子们还没有种痘,接触太多人不好。
眼下这些人都是种过痘的,不是生人,不用担心其他,人多了就保不准了。
五阿哥与七阿哥都不是话多的人。
五阿哥正在吃饽饽,眼前的茶点是开口笑跟蜜三刀,特别的甜,配着浓浓的普洱茶吃着正好。
七阿哥坐在五阿哥下首,看着他干掉了两盘子饽饽,少不得小声提醒一句,道:“五哥,一会儿就要开席了。”
五阿哥听了进去,恋恋不舍地收了手,跟七阿哥念叨了一句,道:“早膳吃少了,就吃了一笼包子,两个卷饼。”
七阿哥:“……”
这不是吃少了,这是胃撑大了。
八阿哥正跟康亲王与顺承郡王说话,心里也是无语。
还能这样派帖子么?
请马齐夫人,不请马齐。
请简亲王福晋,不请简亲王。
马齐还罢了,大学士,朝臣,皇子保持距离也对;可是简亲王,宗人府宗令,还不配得一张帖子?
还有庄亲王,那是皇子们硕果仅存的亲堂伯,居然也没有派帖子!
这客人单子是谁拟的?
老九糊涂,还是董鄂氏糊涂?
还有裕亲王府,谁都晓得王伯这几年不怎么出门交际了,王府那边多是三阿哥保泰出门应酬的时候多,结果皇子府这里,愣是没想起给堂兄、堂嫂派个帖子。
八阿哥无语过后,竟然多了几分心安。
九阿哥还是那个不周全的九阿哥,董鄂氏的周全也是小范围的,格局不大,人际关系这些就差些。
十阿哥将自己当成半个主家,眼见着顺承郡王拘谨,就陪着说话。
这位顺承郡王也是宗室里的传奇了。
出身极低,不过运气不错,是王府的第三代王,却已经是第六个承爵人。
始王是他的祖父,二代王是他父亲,三代王是前三个是他的两个哥哥、一个弟弟,都没有活到成丁,他就白捡了一个郡王。
下头的弟弟中,有出身比他好的,可是王府连续死了三个幼王,朝廷都怕了,就选了年长的阿哥为嗣王。
所以这位辈分不算低,可是在宗亲跟前就很没底气的样子。
要不是天上掉馅饼,已革郡王的庶子,连封奉恩将军的资格都没有,就是闲散宗室罢了。
九阿哥话反而不多,跟恭亲王与齐锡告了声罪,就往正院去了,想要看看预备好了没有。
今天的正事儿,可是“试儿”
他刚到正院,就跟周松迎面赶上。
周松忙上前道:“爷,时辰差不多了,福晋请爷带客人们过来。”
“抓周”的地点,就设在正院堂屋。
九阿哥应着,转身回前院请人。
*
正房这里,三个孩子已经抱过来,都在东屋。
这一年下来,外头的闲话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大家以讹传讹的,真以为三个孩子有什么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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