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授官之事,兄弟两个就随口提了一句。
虽说张廷玉的散馆考试,在庶吉士中的排在第一名,可他之前会试是三甲进士,那就只能授从七品检讨。
对于此事,张廷瓒已经觉得可惜,道:“该等到今年考的。”
三十九年会试时,张英为主考官。
按照惯例,张廷玉这个当儿子的需回避,等到下一科再考,不过皇上给了恩典,让他无须回避。
张英却要顾着瓜田李下,将原本排在二甲的儿子,降到三甲。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皇上亲自查阅了张廷玉的试卷,怜惜其才,给了恩典,亲自点张廷玉为庶吉士,入翰林院学习国语。
张廷玉摇头道:“没有什么差别,今年考,最好的情况也就是为庶吉士,还耽搁了三年。”
朝廷官员分满官与汉官,满官有幸进的,汉官却是论资排辈,早三年入仕,且还在御前挂名,不是坏事。
父亲像他这样大时,已经为编修;大哥像他这样大的时候,已经典试山东。
虽说在会试上,他掉落三甲,名次远不如父兄,不过会试成绩,并不能决定什么。
前朝大学士,多出身三鼎甲,本朝更重实干。
天色将暮,快要到关城门的时候,张廷玉不好耽搁,报完喜就准备回去了。
张廷瓒给妻子商量过,就安排霔哥儿的乳母跟着去了。
至于顾氏,也不好这个时候出城,就说好了明日过去探看产妇。
张廷玉匆匆而来,匆匆而去。
顾氏想起了小姑,道:“要往都统府那边送消息,明儿再告诉就太仓促了。”
明日要去探看产妇,总不能明天再告诉小姑子。
吴氏不是寻常妾室,也是老亲人家女孩,身份做继室也使的。
这生的也不是寻常庶女,是张廷玉的长女。
至于国子监的张六,反而不用着急,明天告诉就行。
张廷瓒点头道:“那就打发人去告诉吧!”
夫妻两个商量完,就安排宋嬷嬷坐车走了一趟,往都统府报信……
都统府这里得了消息,觉罗氏就叫了张氏跟清如过来,将备好的礼给两人看。
总共是三份,一份是都统府的,一份是代清如预备的,一份是代张氏预备的。
都是平安锁跟小手镯。
张氏有些无措,道:“母亲……”
清如也不好意思道:“额涅预备大嫂跟家里的就行,媳妇的自己预备吧……”
觉罗氏道:“还没分家,我就代你们多操心些,等以后你们过自己的小日子,再自己预备人情走礼……”
觉罗氏名下的银楼虽给了舒舒,不过舒舒每年除了孝敬宜妃金银器物,还会孝敬觉罗氏一份。
这些都是平日里人情走礼免不了。
等到出了正房,清如拉着张氏道:“我这里有两盒阿胶,适合妇人吃的,嫂子明儿也带上吧!”
张氏点头道:“多谢弟妹。”
妯娌两个年岁相仿,又都是带了书香气儿,就比其他人要投契,也少了几分客气。
清如回东府去了,张氏回了跨院,却有些郁闷。
福松回来,猜到缘故,道:“不必想太多,他是哥哥,你是妹妹,敬着哥哥,什么时候都不是错。”
张氏道:“二哥性子各色……”
要不然的话,婆婆也不会将贺生礼现在就给预备出来带着,这是晓得那边不会摆酒。
福松道:“二哥是翰林,往来的也都是翰林官,也有他的难处。”
张氏闷声道:“可是大哥也曾是多年的翰林官,父亲早年也是翰林院出身,也没有像他这样清高自守。”
福松道:“一人有一人的行事,不必勉强。”
张氏点头。
她若是姐姐,还能教训几句;可她是妹妹,也没有她指点哥哥的余地。
就是觉得二哥虚伪的很。
真爱惜名声的人,还在江南做大儒呢……
还有这不继娶,却纳妾的行径,对于男人来说,或许有人会赞二哥对发妻深情,可是张氏是女子,压根体谅不了。
她想起了一个词儿。
矫情……
*
九贝勒府,舒舒还不知张廷玉家有弄瓦之喜,就算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两家没有人情走动。
毕竟两家是拐了弯儿的关系,要是张廷玉主动亲近他们,他们看在福松跟张廷瓒的面上,也会以礼相待。
既是张廷玉摆出一副不结交权贵的姿态,那总不能他们上赶着。
夫妻将要带的东西收拾好,就说起桂丹昨日相看之事。
“表姐早上过来,说是回头让三格格给咱们做鞋,这是相中了……”
舒舒道。
九阿哥点头道:“那就好,总算是要成家了,也该踏实些了。”
舒舒道:“爷做大媒?”
九阿哥点头道:“明儿送你去海淀后,后个儿爷去顺承王府,有爷出面,也省的顺承郡王出幺蛾子。”
夫妻两人,对顺承郡王印象都不好。
许是婢妾所出,又是养在海淀,无人教导,如今这位顺承郡王行事很是小家子气,否则也不会惦记着出嫁姑母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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