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陈局长。”叶三省淡淡地说,不想理这位纨绔。
“第一,你可以给他打电话。第二,你知道他是我父亲。”陈炯仰起头,居高临下地像在蔑视:“第三,我们喝过酒了。”
叶三省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思维,索性不说话,不理。
“叶秘书,不管将来怎么样,我现在尊称你一声叶秘书。花花轿子人抬人,是吧?你以为我真怕你了吗?信不信……”
“住嘴。”两个人从楼梯口转出来,正好听见这话,前面一人喝道,正是陈文富。
陈文富快走两步,先拉住跃跃欲试的陈炯,怒喝道:“你先去楼下等着。”
一推,陈炯愤愤地转身下楼。转头再对叶三省笑道:“又是误会。叶秘书,你今天一直没来,我刚才又下楼去处理了事,我这儿子又恰好……,唉,进屋说吧。”
请叶三省进屋。
跟在后面那人说:“陈局,那我先去看看情况,等会再向你汇报。”
叶三省进屋,陈文富请他坐下,然后自己打横坐下陪他,叹了口气,说:“叶秘书,其实这两天一直想跟你聊天,你这两天偏偏又没来,我心里,其实挺着急的。”
“陈局,工作上的事,如果是你们局里的事,那我肯定不方便问,如果是这次整治专项行动,急的话,你可以跟古局商量,或者直接向周书记请示。”叶三省套路地回答。
“难道就没不能有私事?”陈文富苦笑着反问。
“请我吃饭?”叶三省笑着反问。
“只要叶秘书有空,我随时安排。”陈文富笑,“但我知道叶秘书是在说笑。你对我成见很深,这段时间接触以来,我们之间除了工作,就没有说过其它任何话,这是不正常的工作关系。”
叶三省故作愕然:“陈局……你说那怎么才算正常工作关系?”
“我们是人,人都是感情动物,都有七情六欲,工作之余,难道不可以喝喝酒,打打麻将,唱唱歌什么的?一天到晚板着面孔就知道工作,那不成了机器人吗?”陈文富反问。
“不是每一个人都一定要交朋友的。对很多人来说,能够一起共事,能够保证合作,已经是最大的善意了。”叶三省镇定地说,“我只是一个干工作的,工作第一,所以能够做好工作,是我最大的追求,别人对我工作的追求,就是对我最好的态度了。其它,我不敢奢求。”
“所以我说叶秘书对我有成见。还是因为我儿子吧?这孩子倔,跟我一样。我想让他跟你认真真心地道个歉,交个朋友,可是他就是放不下面子。其实叶秘书你不也倔吗?”陈文富温和地说,“其实基层警*察真的不容易,做事不容易,而且琐碎,面对的又都是些不讲道理的刁民,来不来就想把事闹大,基层警*察倒成了弱势的一方了,又要问责和纪律又严,天天都要查警容,查装备,查内务,查在岗,查警纪警规,可是说基层警*察是这座城市最苦最累的群体之一,怨气也更大,所以那天我那孩子才会跟叶秘书冲突,这都是情有可原的。”
“叶秘书,你知道吗,要想当好一个警*察,最难的是什么?首先就要过人情关和面子关。但也正是因为把这两点摆在首位,甚至超过了金钱关和美女关,说明这两关不好过。我们传统观念,我们就这个社会就是一个人情社会,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就是这个道理。几千年来,大家都认这个理,我陈文富也得随大流,不敢标新立异,世不可避,如鱼在水,叶秘书你又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呢?”
叶三省只得回应说:“我上楼的时候,看见你们楼梯的墙壁上写道:做人堂堂正正,知廉明耻,从警清清白白,拒腐防变。这句话也可以用来做我的工作指导。”
“第一颗扣子扣错了,后面就没法改。”陈文富深沉地叹气:“语不可激,怒不可留。这样吧,叶秘书,你不想跟我们一般见识,我也不高攀你这个朋友,我只想请你向周书记反映一下我们工作和思想,真实的工作和思想。”
“陈局您说。这是我的本职工作。”
叶三省也深叹一口气,知道有些什么东西该来了。
“首先是我们这次投资环境整治提升专项工作,意外地调查到很多外商的不法行为,当然也包括很多本地着名的企业家,赌博P娼这些小事就不说了,沾毒的,涉黑的,命案的,不一而足,还有经济问题,我们经侦也有一些证据,如果铁面无私,全面打击,这对我们江城的经济是一次核爆,所以我们公安这边希望,能否请周书记全面考虑一下,控制一下打击范围和打击程度,这有利于江城的经济大局。以批评教育为主,只要以后不再犯,以前的过失,可以不再追究或者从轻追究,团结一起向前看。”
“这个我可以向周书记反映一下。经济工作一向是市*委市府的重中之重,领导一定会考虑到各方面的因素和影响的。”叶三省沉吟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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