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叶三省?”
徐志胜迟疑着开口问题。
一瞬间,叶三省在心中转了两个念头:否认离开或者坦然承认。
但是马上明白,否认非常愚蠢,对方既然知道他的电话,这次跑掉,下次召他如何应对?微微一笑,说:“你好,徐主任,我是叶三省。”
徐志胜一怔;“你知道我?”
“我们最近出了点事,所以对外来人员比较慎重,担心媒体报道的角度不同,昨晚您们到了文化,这个信息转达给了我们宝来村,所以我就过来看看。正想吧台说普通话的是不是您,您就打电话来了。”
这是早就准备的预案和说辞,想不到这时用上了。
“你不是调到市府去了吗?”徐志胜问。
“是准备调到市府,但是组织关系还没有办,所以我现在还是临江新城二期工程指挥部的成员,也是宝来山开发领导小组的副组长,宝来山艺术村出了事,我比较熟悉情况,自然责无旁贷,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在疏通村民堵路,跟村民座谈,也跟当事人吴兰泉协商解决问题,所以我现在还算宝来村的一员。”
徐志胜点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笑道:“这可能是工作经历中最……奇特的一幕了。拔打电话的时候,当事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是我正想找您。想给您房间打电话,您正好下来了。”
“你叫我徐主任?”
“我们会首先查北京来人是否是媒体,纪委,公安等那些特殊行业,正好在中纪委的网站上查到了你的姓名。”
“你们这是……监控?”
“对不起,徐主任。我们现在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微博成为热点,突然‘出名’,不仅是我们宝来村,包括临江镇和文化县,从上到下都胆颤心惊,生怕哪里又被媒体捅出去了,请领导包容我们基层工作人员的心态和工作,对不起。”
徐志胜收敛了怒气,思忖眼前这个年轻人话中真假,好一会,才说:“小叶你没有吃饭吧?我们边吃边聊。”
或者是叶三省真诚坦率的态度打动了他,或者是他不是办案的专业人士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或者是因为他们此行的目的,他最终决定相信这个年轻人。
通知了胡宇下来,三人出门,叶三省一招手,早有准备的出租车就滑了过来。
在车上,叶三省虽然克制交流,但相信司机能够通过简短的对话和气氛向坐镇指挥部的杨中传递准确的信息。
罗向前他们要体验生活,叶三省也不客气,建议徐主任品尝一下临江镇的特色河鲜,二十分钟后,他们坐到了迎龙餐馆的包间里。
叶三省对前来招呼的老板说道:“肥肠,黄腊丁,卤牛肉,苦瓜炒蛋。”转头再问徐志胜喝酒不,喝酒就再加一个油酥花生米。
两年临江镇工作经历,他也从一个初哥变成了熟客,可以像两年前陈永胜招待他一样潇洒地点菜,随便召唤老板了,可是,有些事已经发生了,有些人已经呆在了监狱里。
徐志胜笑,说我们现在也算工作,虽然是周末,按照规定,还是不喝。晚上再喝。
现在没有出租车司机,只有他们三个人,徐志胜开始切入主题,说他们这次下来,是为了调研基层纪委执纪监督的程序与方式,以及执纪过程中的阻碍,尤其是责权和法律解释以及应对,叶三省算是主角之一,因为叶三省在一年前文化县前公*安局长唐富贵一案中深度参与,并且被省纪委调查组借调过去工作了一段时间。
叶三省问:“你们是看了陈主任的文章吧?”
上一次陈路和省纪委调查组结束王援朝一案后,征求过叶三省的意见,看他是否愿意去纪委工作,叶三省拒绝了这位陈主任的好意,后来陈路给他打过电话,说把他的案例写进文章中去,刊登在《中国纪检监察》,给他寄了一份来,他认真拜读了。再后来,在宝来山开发中,针对土地属性改变,叶三省考虑到一番“雄心”可能化为乌有,村民可能损失重大,专门给陈路打了电话,借汇报工作之名,透露宝来山土地改变属性后可能被权力人物腾挪到私人口袋,点到为止,确信以陈路的职业敏感和这么多年的经验,肯定明白他在说什么或者说希望陈路做点什么,但是最后,因为叶三省做了升级版的开发方案,巧妙地避开了土地属性陷阱,避免了刘成家一伙利用权力侵吞村民利益,就没有再打扰陈路,但是徐志胜不可能莫名其妙地找自己,注意到一个乡村支部书纪。
“是陈路陈主任。”徐志胜赞赏的看着叶三省,“不过我们来,是因为他最近的一篇文章,《新形势下监察执纪工作的辖权分析及对策探讨》,他还是用了你的案例,所以我们需要先找相关的人员询问一下。”
“原来你们是来调研啊。”叶三省半真半假地松了口气。
“那你以为我们是来做什么的呢?”
“我还以为你们是来调查我们宝来山那个收藏家死亡的案件。”叶三省继续半真半假地装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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