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成奎看他,叶三省说,暂时不用声张,你还是按你的套路竞选,略加控制一下,这样的话,预计你的选票能够压过晏国清和蒋松涛,方便你没有争议当合作社社长。
潘成奎怔了怔,增加几分佩服,说,老朽遵命。
回到村委会,也不告诉白天才,——他想看看白天才拼命竞选,也想看蒋松涛和晏国清他们的努力,他有计划,在接下来的合作社,或者另外成立什么股份公司中,争取把宝来村所有的能人网罗进来激发成为头雁。
一年前离校时,古教授专门把他召去进行指点,第二条就是要善于跟同事打成一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人。借别人之口向他解释政治其实很简单,就是把自己的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从这个意义上说,叶书纪要在宝来村打开局面,也得把大多数人,至少这些能人们团结在一起,搞成朋友。
能人们觉得潘文普被打掉后,他们的机会来了,同样的,这也是叶书纪的好机会,正在考虑竞选后如何分别跟他们谈心,如何分配利益,收拢他们为已所用,杨中打了电话过来。
开口就告诉叶三省一个坏消息,临江镇工业园区在竞争国家级园区中失利。
杨中非常遗憾地说,全国的工业园区实在太多了,同质化竞争中临江镇没有特别的优势,当初应该重视一下叶三省的意见,说不定换一个角度争取,比如叶三省提出的物流园区,还有机会。
叶三省听不出杨中的情绪,先安慰说,以后可以继续争取,又不是只有这一次,下次可以考虑从物流角度竞争,杨中说那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询问了叶三省这两天履新的情况,没有鼓励,而是说,小叶你优点就不说了,但你发现没有,你有点不合群?
叶三省一愕,心想我自己怎么不觉得呢?
在临江镇杨中,尹先发都很关心他,除了高云,刘学文,这些人不太对味,其他人都还好吧?嗫嚅着说,也有朋友吧,朱其。
杨中说,朱其是滥好人,在镇里跟谁都搞得到。这不是优点,现在我是想问你,政府机关内,不合群是好事吗?
挂了电话,杨中走进会议室。
他最近压力也非常大。
如果说他任职城关镇D委书纪毫无争议,——他的前任,韩万全也是从临江镇镇长到城关镇担任D委书纪的,虽然还没有形成一个习惯性的安排,但是至少有例可循。那么,以后工作如何开展,那就众目睽睽,必有争议了。
他觉得韩万全可笑,荒唐,但是他的工作没有创新和亮点,那么他在别人眼中,也会慢慢变成可笑,——他才不会理会乔中华对他说的稳定,而是要开拓。
但是城关镇相对其它乡镇,又具有自己的特殊性,一般各项综合指标和重要性,都会排在所有乡镇的第一位,但同时,是县政府所在地,又自然产生某些限制,比如人口很多,土地不会很多,比如约束太多。
古时官场有一句俗语: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说的就是地方县令跟上级官衙同处一地的难处,城关镇的情况也差不多。
比如县正府有什么指示和行动,首先第一个要动起来就是城关镇,所谓“趋跄倥偬,供亿纷纭,疲于奔命”,万一出了事,第一个背黑锅的也可能是你,还有,官大一级压死人,守着县委县正府,再加上县人大县政协,哪一个都是县领导,怎么相处?怎么开展工作?
尤其是杨中这样踌躇满志,充满理想的年轻官员。
经过考虑后,他决定回到他一惯的套路上来,再加上刚才听了叶三省说的工作方式变得更加直接,觉得应该有所改变,坐下来开口就说:
“……正府的职能是什么?我的理解就是做事。每一位正府官员,不做事就不合格。”
——当然,关于政府的定义,很多人都有不同的理解,列宁说,政府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卢棱认为政府是社会契约的载体;罗斯金则把政府看成民族国家权力结构演进的一个特殊阶段。
“……很多人认为不犯错误的官员就是合格的官员,我认为这是一种错误的认识,正是这种错误的认识造成了现在这种所谓的‘合格’官员比比皆是,但是实际上,他们整天无所事事,碌碌无为,甚至可以说是尸位素餐。一位官员如果不能履行一位官员的职责,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这就是最大的错误,有些时候造成的严重后果一点不逊于贪赃枉法,循私舞弊。”
这番话无法不让听众联想到前不久的调查组,大家都在噤若寒蝉,藏器待时的时候,杨书纪要大家大胆工作了。也只有这位年轻的书纪肯这么说。
杨书纪也明白这点,所以没有任何必要的、简短的铺垫,直截了当地直奔主题,强调了这次专项工作会议的重点目标和城关镇D委的决心,也是他个人的决心。
他准备把临江镇的几项重点工作,选择性地针对城关镇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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