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是那一次,他破坏了黄元洪对马林的伏击,所以叶三省一直小心提防着这位市*委副*书记的报复。
尤其是他到了市*委后,每次跟黄元洪的往来电话,通知,交接,都办理得清清楚楚,有据可查,尽最大的可能不让黄元洪拿住什么破绽,所以那半年,倒也相安无事,后来到了义双,山高皇帝远,觉得黄元洪不可能再对自己这种小人物有所行动了,才稍微安心,现在想来,更大的可能是因为叶三省只知道做事,黄元洪可总喜欢琢磨人,负责的又是组织建设这块,没有交集,黄元洪也不敢轻易对周仲荣出招。
但是现在,黄元洪对钟正阳出招了。
这次江城主官调整,黄元洪肯定以为自己机会来了,尤其是周仲荣坚决反对马林接任江城市*委书记的情况下,结果省*委并没有认可他的毛遂自荐,而是安排了林远,黄元洪异常失落,错过这一次,他基本不可能再有机会成为一座城市的主官,好一阵才从沮丧中恢复过来,重鼓旗鼓,“安排后事”。
既然不能成为主官,只有转头去看政协和人大了。
人大钟正阳捡了王援朝的漏,才做两年,但是政协主席已经做了四年,年龄马上就到了,看起来他去政协水到渠成,但是黄元洪哪里心甘,尤其是人大主任是钟正阳,所以他希望要么钟正阳退休让他,要么钟正阳转岗去政协,反正他要到人大当主任,这一两周都在省里活动,倚老卖老,据说还找过顾绍毅。
风声自然传到钟正阳耳中,这位享受恭维,当官当得正快乐的人大主任大吃一惊,又惊又怒,这两天都在考虑如何防守,击退黄元洪的进攻,他给省里的朋友打过电话,朋友表示这事还真不好办,你不能主动去找黄元洪是不是?你也不能主动找到领导说什么,最后,经过艰难的思索,叶三省在他的脑海闪现,他发现这是一个不错的求助人选。
甚至,这可能是唯一的人选。
“那就找组织汇报思想吧?”叶三省小心地建议。
这实际上是建议钟正阳向组织,也向他的朋友求助,直接揭露黄元洪的阴谋。
“思想肯定要汇报的。我担心这没有用。”钟正阳摇头,“老黄爱出奇招,不守规矩,一般的办法不保险,得多想一下,多转几个弯。”
“那就先摸清他的套路吧。”叶三省再次建议。
“目前我只知道他暗中找人向省纪委,还有省里的其他领导举报,说我天天跟人打麻将,一打就打到十二点,借此敛财,还要喝酒,安排商人买单。”钟正阳愤愤地说,“其它暂时还不知道。”
叶三省无语。
心里说你钟主任难道不是?人家举报得实事求是。可是此刻自然不是表现正直和原则的时候,只好叹道:“那就暂时不打了吧。”
又想钟正阳今天都还在“死不悔改”,可能是不想示弱吧。
到了人大和政协,只要不是明显、过分的腐*败,影响极坏,或者是以前的地雷,一般都不会出事,更不会因为麻将喝酒垮台,官与官斗,比的就是身份与气势,钟正阳虽然一直实权不如黄元洪,但他现在是人大主任,名义上算是四大班子的领导之一,所以也不想一听有人举报,就吓得连牌也不敢打,那他身边的人甚至包括人大机关的下属,反而可能认为他真要垮台了。
“怎么可能不打?江城的领导干部,哪个不打?他黄元洪不打?还有刘成家,他那一伙人,老秦,董霞,王长安还有赵永,每个周末都是一打就一整天,这在江城谁人不知道?为什么偏偏盯着我?他们要打,我也要打,我不怕。”
钟正阳愤愤地说。
叶三省心想,刘成家现在去了人大担任副主任,算是钟正阳的副手,两人各有一个麻将班底,不如两人搞一个麻将争霸大赛,双方都是精兵良将,绝对激*烈精彩。
“黄……钟主任你说他会不按规矩出牌,这样的确难以应对,他可以举报,还可以用其它我们按正常思路想不到的办法,所以我们坐在这里光说肯定不行,还是真的需要摸清……”
叶三省突然住嘴,反应过来:钟正阳不是真的向他问计,而是希望通过他向周仲荣求助,至少,也要通过他把黄元洪的信息传递给周仲荣。
心里叹了口气,自己今天弦绷得太紧了,居然没有敏感到钟正阳这么明显的意思,还真以为钟正阳要请他出个什么了不起的主意,——人家堂堂的人大主任,会向一个副科级问计?人家经过的权力斗争只怕比自己喝过的酒席还多吧。
钟正阳看着夜色下静静流淌的沱江河,眼角的余光却一直锁定着年轻人,这时看见叶三省脸上的表情变化,心里松了口气,——虽然有把握叶三省会领悟,但还是担心年轻人有时候脑袋发卡。
“我一定向周书记汇报这个事。”
叶三省只停顿了一秒钟,毫不犹豫地表态说。
“对的。老黄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求手段。我以前和几个老同志一起向省*委请求过,说江城需要周书记这样敢于开拓创新的领导,结果江城很多人都认为我是在告周书记的状,我是不明不白地背了这个锅,我担心黄元洪会拿这说事,向省上告我的状,同时也担心周书记误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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