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军！滚出来！”

　　 “李军！你是不是男人？”

　　 “李军！有本事干没本事认？”

　　 “少他妈当缩头乌龟，李军，滚出来！”

　　 屋里的几人被这阵阵叫骂声吓了一跳，特别是李军，总觉得这几句话特别耳熟。

　　 这……这不是昨天，他让大家站在“永青”门口骂的话吗？

　　 在这一刻，李家人终于确定，门外的一群人，就是苏觉晓他们找来的了。

　　 “哥，他们是干啥的？这么骂你，你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事了？”李强像个痴呆儿一样，还傻乎乎地问。

　　 李军媳妇不知道昨天具体的事情，听着外面的叫骂，也以为自己男人沾花惹草，人家来找他算账的，扑上来就要挠自己男人。

　　 “李军，你是不是在外面找女人了？钱还没到手呢，你就飘了？我给你们老李家生孩子，你在外面胡搞？”

　　 “英子！你干什么，我哪里有啊。”

　　 李军被院外生人的叫骂声和院里媳妇的哭嚎弄得心烦，但又不敢开门。

　　 要真像他媳妇说的，外面是那群不要命的混子，他一出去再把命交代了，就不值当了。

　　 一家人被骂得大气都不敢出，附近邻居倒是都出来看热闹。

　　 这些人总被李家欺负，今天终于逮到机会，怎么能不出来添油加醋。

　　 “哎呦，李家大儿子在外面是不是跟女同志瞎混啊？”

　　 “谁知道了，人家都找上门算账了，还不敢开门。”

　　 “不敢开门？我刚才可是看他们一家人刚回去没多久啊。”

　　 “诶，你们看到没？老李家那大姑娘离完婚肚子怎么还大了？”

　　 看热闹的从来没有闲事大的，还有“好心”邻居大着大胆子跟这群壮汉攀谈起来。

　　 “同志，你们是找李军还是李强啊？他们咋了？”

　　 这几个壮汉就是周斌找来吓唬人的，根本不知道具体什么事。

　　 人家给了一千块，说什么把这家人名声搞臭就行。

　　 其中一个壮汉在李家门口啐了一口，愤愤道：“他们家不是人，不干人事，不是个男人，姓李的就是乌龟王八蛋！”

　　 不干人事？

　　 不是男人？

　　 这种模糊的回答，似乎做实了周围邻居的猜想，那就是李家的儿子在外面有第三者了。

　　 这种八卦传播的速度有多快，李母是最清楚的，附近好几个邻居都被她故意编过这种瞎话。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李家的八卦很快传到了李军的单位。

　　 第二天一早，李军顶着两个黑眼圈骑车去单位上班。

　　 一百万还没要到，这个班还得上，刚到单位，就被领导叫了过去。

　　 说什么现在他个人生活出现了一些问题，回家休息一段时间。

　　 领导说话，向来都很委婉，这让他回家休息，不就是停职吗？

　　 窝里横的李军，在领导面前屁都不敢放，出了领导办公室，骑上自行车去他姐李文芳算账。

　　 “妈！钱没要到，我这工作还保不住了！你说现在怎么办？！”

　　 “大军，你先别生气，你姐不还上班有工资吗？妈做主，你姐的工资都给你。”

　　 李母也气得不行，要说赔钱货就是不行，说什么能要来钱，现在可倒好，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文芳中午下班，好不容易走回家想着吃一口热乎饭。

　　 要不来钱，未来她的日子也不会好过，昨天她爸妈就骂了她一宿。

　　 李母说着，正巧见李文芳进来，更是将气全撒在了大女儿身上。

　　 “你个挨千刀的，还敢回家？”

　　 李文芳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大气都不敢出一下，只能抹眼泪。

　　 下午出门后，李文芳没有马上去单位上班，而是找了个公用电话，给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号码打了过去。

　　 “ 喂？王家庄村委会，你找谁啊？” 接电话的男人咳了下痰，哑着嗓子问。

　　 “同志您好，我找村里的王刚。”

　　 “怎么又是你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王老二不在村里，不知道去哪儿了。你怎么还打啊？”

　　 “那他在村里有没有亲戚？”

　　 “说了不知道，不知道的。”

　　 对面的男人显然失去了耐心，不愿多说。可李文芳仍不死心，紧紧握着电话哀求道。

　　 “求您了，我找他真的有急事。”

　　 男人于心不忍，还是说了实话，“同志，你也不是第一个给村里打电话的姑娘了。

　　 王老二那个王八羔子也不知道在外面干啥缺德事了，总有姑娘打电话找。我跟你说实话吧，他早就有媳妇了，娃娃都三个了。

　　 我也看你打了好多电话，才跟你说实话…”

　　 后面的话，李文芳听不进去，整个人愣在那里，手里的话筒无力地垂下。

　　 “哎，同志，给钱呢，你这是长途，两块五。”

　　 李文芳记不清自己是怎么给的钱，自己又是怎么走到的工厂门口。

　　 “呀，表姐，好巧。”

　　 直到有人走到她面前叫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

　　 “秀兰，你怎么在这儿。”

　　 “我这现在也没工作，就是瞎溜达，你说巧不巧？就碰见你了。表姐，你眼睛怎么了？红得这么厉害。”

　　 这根本不是什么偶遇，而是张秀兰等了一个中午等来的。

　　 “没……没什么……”李文芳中午被一大家子骂，又刚知道自己被男人骗，还没缓过来，现在什么也不想说。

　　 “表姐，我都知道了，亮子告诉我昨天钱没拿到了。”张秀兰贴心地扶着李文芳走到一旁僻静的地方。

　　 这个小小的举动，却让李文芳感受到了久违的温暖，一家人现在都让她滚，可她能滚哪儿去。

　　 “表姐，你要是想要钱，我有个办法。”

　　 张秀兰不是老狐狸，刚刚给了李文芳一点温暖，就马上露出了狐狸尾巴。

　　 “什么办法？”

　　 疾病乱投医，李文芳现在抓住的就是她生命中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带你见一个人。”

　　 ……

　　 永青服装店内，熙熙攘攘，天气转冷，再加上杂志宣传，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来买羽绒服。

　　 苏觉晓忙得早就把李家这些破事忘在了脑后。

　　 就连休假中的齐思成都快要住在了店里。

　　 秦虹好不容易逮到和儿子吃晚饭的机会，调侃道，“用不用你爸去店里帮忙？”

　　 谁知，齐思成想都没想，无比认真道：

　　 “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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