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休沐,楚行难得偷懒,天亮了他才起来。
妻子睡得沉,楚行一个人去了前院的练武场,舒展筋骨用了两刻钟,再沐浴更衣,出来时厨房早饭已经准备好了。楚行落座,魏腾吩咐丫鬟摆饭,楚行想了想,让他去请大小姐。
很快,乳母抱着刚吃饱的大小姐来了。
襁褓里的棠棠穿着一件无袖的粉色小衣裳,下面的裤子也只到大腿,莲藕似的小胳膊小短腿都露在外面,只有脚丫子套着一双白色的小袜子。被乳母抱到爹爹身边,棠棠起初还只望着乳母看,乳母笑眯眯教她看爹爹,棠棠听不懂,大概看乳母看累了,她才转转小脑袋,然后一双水润润的大眼睛终于落到了爹爹脸上。
楚行朝小丫头笑了笑,伸手去接女儿。
棠棠乖乖躺着,从乳母怀里到爹爹怀里,她没有任何抗拒,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头顶的男人。楚行左手抱着女儿,让女儿脑袋靠着他手臂与胸口,右手捏捏女儿小手,头也不抬地道:“都下去吧。”
魏腾默默退了出去。
乳母扫眼桌子上的几样饭菜,虽然从骨子里惧怕这位不苟言笑的冷峻国公爷,但对大小姐的关心超过了恐惧,她鼓足勇气提醒道:“国公爷,大小姐还小,现在还吃不了这些主食。”
“我知道。”楚行终于抬起头,正色看了乳母一眼。
乳母看不懂他的意思,惴惴不安地去了院子里。
视线所及再无外人,楚行才抱高女儿,亲了亲小丫头的脸蛋。陆明玉常常亲女儿,棠棠也非常喜欢被娘亲,现在换成爹爹,棠棠同样喜欢,咧着小嘴无声笑了,露出粉嫩.嫩的牙床。
“棠棠想娘亲吗?”楚行握着女儿小手,低声问。
棠棠乌溜溜的眼睛转向了爹爹的嘴唇,懵懵懂懂的。
楚行自言自语般继续道:“娘亲在睡觉,棠棠先跟爹爹玩,等你娘睡醒了爹爹再抱你去见她。”
棠棠依然一眨不眨地望着爹爹嘴唇。
楚行又亲亲女儿额头,然后挺直腰背,左手稳稳地抱着女儿,右手拿起筷子用饭。棠棠注意力终于转移到了爹爹的手上,看着爹爹一勺一勺地喝粥,棠棠小手伸到嘴巴前,嘴角渐渐流了口水下来。
楚行每喝完一口粥都会看看女儿,见小丫头馋了,楚行失笑,摸出帕子为女儿擦拭。这条帕子质地非常柔软,是妻子专门命人做给他的,为的却是方便他随时照顾女儿,嫌弃他之前随身携带的帕子不够软和。
“等棠棠再大点,爹爹喂你吃。”楚行笑着道,怕女儿馋坏了,他加快了用饭速度,饭后抱女儿去里面自己的床上待着了。夏日的阳光太晃眼,临窗凉榻不适合女儿玩耍。
父女俩待在床上,楚行侧躺在女儿旁边,低低地说着只有棠棠能听见的话。只是棠棠太小,渐渐地困了,张开小嘴打个哈欠,抿抿唇闭上了眼睛。楚行维持侧躺的姿势,看了不知多久,他捡起提前准备好的书,一会儿看书,一会儿看女儿,眼里一片宁静。
棠棠睡了一个时辰左右,醒了,先嘘嘘了一泡送给爹爹。
楚行却没有喊乳母,摸摸女儿的小裤裤,屁.股底下也湿了一半,楚行熟练地替女儿换上干净的尿布与新裤裤,是乳母之前托魏腾送进来的。换好了,棠棠小脸恢复了白净,双手抱拳往嘴里送。
猜到女儿饿了,再不喂可能会哭,楚行抱起女儿,去了后院。
日头这么高了,可以叫醒妻子了。
~
陆明玉是被女儿给“吃”醒的。
别看棠棠才两个月,吃起来力气可不小,陆明玉皱眉睁开眼睛,本能地先往怀里望,就见女儿被人扶着趴在她怀里,小无赖似的只管自己吃的开心。陆明玉瞪了楚行一眼,接过女儿,改成侧躺着喂,谁料一转身,脚踝处传来熟悉的铃铛碎响。
陆明玉脸刷的红了。
昨晚,昨晚这铃铛,一共响了四次。
“摘下来。”她红着脸,眼睛看着女儿,低声怒斥楚行。
楚行昨晚吃得够抱,这次没再跟她对着干,凑过去帮她把两条银链取了下来。
“给我。”陆明玉瞪着眼睛朝他伸手。
楚行怕她扔了,黑眸幽幽地看着她,却顺手把银链收到胸口,“我替你收着。”白天他替她保管,晚上再为她戴上。
陆明玉看懂了他的意思,咬咬唇,垂眸哼道:“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旁门左道,怪不得好几晚都天黑才回来。”身为朝廷重臣,又是武将,楚行平日应酬也不少,常常有底下的侍卫请他去喝酒,楚行顾家,能推的都会推了,但每个月总有几次必须露脸的席面。
“清者自清。”楚行知道妻子只是随便说说,因此并不着急自辨清白。
他那也叫“清”?
想到昨晚他恨不得把婚后自学或从旁处领悟的本事都施展一遍,陆明玉撇撇嘴,朝里转身给女儿换一边。楚行俯身过来看,看着看着飞快亲了她一口,陆明玉扭头瞪他,楚行就趁机堵住了她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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