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姜伯伯那取到就给他了。”姜弥如实回答。
彭秋纱面色如常,慈目道:“那就好。”只是,有意无意,提及到:“这些文件特别重要,陈家的人都想得到它。”
姜弥大致猜测彭秋纱的用意,笑着说:“我没有问他是什么。”
她隐约记起,彭秋纱神智恍惚之际,还说过陈麒现为了这份东西要胁她之类的话语。
可自己终是没有深虑,想想就不现实。
“咪咪,大公子有没有告诉过你,妈妈的治疗费一共用掉过多少?”彭秋纱终于提及了一个横亘在他们面前,非常现实且严峻的问题。
姜弥像是被异物噎了一下,艰涩地开口:“我不太清楚。”
彭秋纱叹气,伸手从枕头底下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姜弥面前。
“爸爸妈妈攒了一些积蓄,还有你仁芯阿姨去世前给我留下的一笔钱,里面一共加起来是七百万整。”
姜弥听着,心里不是滋味,也没有伸手去接这张卡。
她呆呆的目光,随着彭秋纱的动作,落在静止的桌面上。
她将卡放置在这儿。
“咪咪,收起来。”彭秋纱极少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对姜弥说话。
姜弥一动不动,抬眼看着她。
彭秋纱的目光平静无澜,却藏着清浅的湿润。
姜弥呼吸一窒,她似从母亲的目光中,读到了百感交集的情愫。
“原本,妈妈想用这笔存款,给你在这儿买套房安个家。”她轻轻吸了下鼻子,继而道:“是我不争气,生了这个怪病。”
“妈妈,你别这么说。”
“就连一段普通人的夫妻关系中,对等都是很重要的。像你和大公子,门第悬殊,妈妈知道你多么优秀都无济于事,在外人眼里,你就是攀了高枝。”就是怕被姜弥打断,彭秋纱抬手拍了拍她肩膀,示意听她把话讲完:“当初,你仁芯阿姨要把你许给大公子,我是反对的。”
“可是兜兜转转,你最终还是嫁给了他。可是我都看在眼里,你和大公子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你在迁就,你在妥协,你很累。”彭秋纱哽咽了一下,强忍着让泪不掉下来,“妈妈现在都在怀疑,你是不是为了给我治病,才委屈自己。是不是大公子用什么拿捏住了你,所以你才……”
姜弥不得不打断:“妈妈,你别胡思乱想。大公子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对我很好,也很尊重你。”她顿了顿,还是说了:“妈妈,你不应该这样想他。”
“好了,是妈妈不好,妈妈错了。但是,我治病的钱,你去交给大公子。我不想有一天,你在他面前因为我而抬不起头来。”
母女俩抱在一起,泪流满面。
金钱永远是个沉重的话题,一段婚姻的门不当户不对,更会让场面一度变得难堪不已。
姜弥替彭秋纱擦了擦泪痕,又安抚了几句。
为了打消她的顾虑和不安,她只能将卡揣进包里。
又坐了会儿,姜弥才离开病房。
发动了车,她没有立马上路。
默默从包里翻出那张银行卡,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她又不争气地落下泪来。
彭秋纱真是令她进退两难,她甚至能想象,如果自己将这钱交到陈麒现手中,会换来他怎样的暴怒。
好为难。
姜弥并不想这么做。
她觉得,那会玷污了陈麒现的一片真心。
正当她失神之际,彭秋纱又给她来了个电话。
不知是经历过怎样的遭遇,令彭秋纱的戒备心重成这样,对谁都不敢轻易交付信任。
她说:“咪咪,我会变疯,就是因为陈家上上下下,都要争夺那份文件。”
姜弥忽然有点耳鸣,眉心深蹙。
觉得自己不该妄言彭秋纱,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变疯的。
她或许是为了保护自己,一直没有说出实话。
就连此时此刻,所有的真相,她都只是说了一半,留了一半。
“所以妈妈不敢确定,你在大公子身边的处境,是不是百分百的安全。我的本意,是不想让你嫁入陈家的,陈家的水太深,足以淹没所有人。”
姜弥无言。
彭秋纱接着道:“答应妈妈,至少在这个节骨眼,不要怀上大公子的孩子。因为我真的不能保证,他是不是真的因为喜欢才娶了你,而不是利用和报复。”
姜弥不想再听下去了,简单应付着:“我知道了。妈妈,外面下大雨,我开车接电话会有点危险。”
“好好,妈妈不影响你开车了。路上小心,到了公司给妈妈报平安。”
“嗯,再见。”
正常二十分钟不到的时间,姜弥开了一个小时。
堵车堵得她心烦意乱,到公司已经迟到。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却在电梯镜中,还是看出了自己的失魂落魄。
彭秋纱的一番话,说完全不扰乱她的心神,那绝对是假话。
除非她比想象中更铁石心肠。
走入开阔的大办公室,姜弥一路接受了许许多多的注目礼。
难道自己的失态,已经肉眼可见了吗?
姜弥心下一慌,赶紧又藏起自己的小情绪,生怕耽误到工作。
她是个公私挺分明的人,可很难说,情绪真正上来的那一刻,还能不能做到那样自以为的坚定。
走近工位,就连张虹霞看她的目光,都带着几分明显的意味不明。
紧接着,姜弥看到他工位旁站着的男人,很快明白了一切。
她脑子乱糟糟的,完全想不到陈麒现站在这儿找她是为何事?
难不成,她昨天随口一句“顺其自然”,他就当真“顺其自然”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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