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沙车里面空间不大,沈知蒽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黑衬衫。
“正好我在你酒店住,衬衫等我洗干净还给你。”她说。
闻书砚的语气听起来大方,“不用还了。”他侧眸打量她,低声笑笑说:“异性穿过的我就不带回家了,万一哪天我娶了老婆,她发现什么蛛丝马迹,不好解释。”
沈知蒽低着头系衬衫扣子,短暂地想了一下,洗干净的衬衫应该不会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吧,她身上的香水味很清淡。
所以,闻书砚可能是和她一样有轻微洁癖的人,别人穿过的,自己就不想要了,不好明说而已。
沈知蒽抬起头,看着闻书砚说:“那我给你买一件同款。”
“这款没货了买不到。”闻书砚正用右手拿着手机搭在方向盘上,随意按了两下,随后将屏幕上的二维码名片递到沈知蒽面前。
“既然你觉得过意不去,不如就卖给你,价钱随意,给个零头就行。”
“行。”沈知蒽嘴里答应着,就这样加了闻书砚的微信。
直到转完账才想起来,直接扫付款码不就行了么。
何必先加微信,挺麻烦的。
闻书砚没急着点接收,而是明目张胆地去看了沈知蒽的朋友圈。
最近半年她只发了一张照片,草原上,抱着小羊羔儿的合照,在帽檐的遮挡下,她只露了半张脸,却笑得很灿烂。
“你做代购不需要发朋友圈么?”闻书砚调侃似的问。
外面的雨依然下得很大,白茫茫的一片,模糊了沙漠的风貌。
沈知蒽望着雨一时失神,没反应过来,缓了两秒才想起来第一次遇见闻书砚,她谎称自己是代购,向他推销袋鼠精,牡蛎粉。
闻书砚的头发在上车之前被雨打得有点湿,容貌依旧如玉般浑然而成的硬朗、清润。
沈知蒽心底不禁有些惋惜,好好的人,怎么就……
于是问闻书砚:“你要买保健品?就——隐疾,这种病,我建议你还是去医院看,其实去医院都不一定治得很彻底,吃那些壮——保健品根本没用,顶多是个心理作用,所以只能作用到情绪上,使不上什么力气。”
言外之意,不行还是不行。
沈知蒽本着学医的一点心得,给闻书砚科普了一下保健品治不了病的道理。
直到话说完,闻书砚冷峻的视线都没在沈知蒽脸上挪开过。
不知是初秋的雨带了冷气,还是被闻书砚盯的,沈知蒽忽然觉得车里刮进来一阵凉风,挺冷的。
闻书砚的视线终于挪开,他从裤子口袋里摸出烟盒弹出一支烟来,微微偏着头点燃抽了一口。
吐过烟雾后,问沈知蒽:“你在男科就职?”
烟草味丝丝缕缕地飘过来,沈知蒽皱了下眉头,如实回答他,“我还不是医生,过几天开始去医院实习,需要去各个科室轮流调换,最后被分到哪个科室还不一定。”
闻书砚半嗔半笑,“哦,难怪,望、闻、问、切什么都没做,就给我下了那么毒的诊断。”
他冷凝地目光直直地打在沈知蒽脸上,“沈医生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后生可畏’,确实令人生畏。”
沈知蒽被闻书砚说得不太好意思,“是你自己主动问我朋友圈代购的。”
她转念一想,闻书砚有可能早就识破她伪装代购的事。
他能有什么隐疾,明明昨晚前台还往他房间里送漂亮姑娘呢。
闻书砚向车窗外弹了下烟灰,又吸了一口,她便被烟味熏得隐隐皱眉。
他扫她一眼,没作声,却将夹着烟的手递到车窗外,雨水滴在他修长干净的手上,也落在青筋微微凸起的手臂上。
烟星儿很快被浇灭,车里的空气慢慢恢复清新。
沈知蒽开始给桑筱麦打电话,雨下这么大,不知道她会躲在哪里。
但是打了两次,听筒里都在提示暂时无法接通。
她轻轻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雨还要下多久。
此时,陆匀骁已经坐在冲沙营地的休息室里,身上裹着一件女式宽松版型的防晒衣,他正给闻书砚打电话。
“砚哥,什么时候回来?我这穿着西沫的衣服呢,给她冻得直打哆嗦。”
车里,沈知蒽听见闻书砚接电话说:“我等雨小些再回去,你把衣服还她,或者抱着她不就行了。”
大雨声中,沈知蒽听不见陆匀骁在那头放低的声音。
“砚哥,她在你旁边吧?我提醒你一句,那姑娘会放箭能端枪,现在更甚,她是个医生吧?也就是说她能杀还能治,我觉得挺吓人的,你不会选玩命的事吧?”
闻书砚哂笑一声,“你一个玩火的人还劝我别玩命,少操点心,我没有见一个爱一个的前科。”
陆匀骁在对面不服,“我没玩火,都她们自愿的,哪个我都没亏待过,各取所需而已。”
沈知蒽看了几秒闻书砚打电话时的手,手型好看,皮肤温润干净,暗蓝色血管就显得很明晰,这手扎针挺好扎的,她想。
闻书砚好像察觉到沈知蒽在看他,侧头暼了她一眼,她便别开脸去看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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