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蒽听不见男人们聊些什么,一口口吃着水果,下一秒就完全被眼前的景象惊住,她拉拉低头按手机的桑筱麦,“筱麦,你看——”
“天呐!”桑筱麦双手捂着嘴惊呼,再说不出别的话。
只见,刚刚在台上穿着西服跳舞的年轻男人,全部站到了他们卡座前面,整整齐齐在过道中排成一排,引得附近的其他客人纷纷拿出手机录视频。
同样的音乐,同样的舞蹈,直到舞者们齐刷刷褪去外套和衬衫。
沈知蒽终于忍不住,半含嗔怒的清亮眸子转向闻书砚,这些人怎么来的,显而易见。
闻书砚还在和陆匀骁说话,指尖夹着烟,偶尔惬意地饮几口酒。
其实他早就感受到沈知蒽投来的目光,直到再次拿起酒杯时,才慢条斯理地转过身对向沈知蒽。
“cheers!”闻书砚举了举手中的杯子,用那张挑不出任何瑕疵的俊脸说,这是今晚他对沈知蒽说的第一句话。
而他眼睛里可没有这么和善,彷佛在问沈知蒽:好看吗?好看就给你摆到眼前,近距离看个够。
包括之前捏碎酒瓶,也是在隐忍着发脾气,那意思就是你不是喜欢让他们喝酒么,那就干脆让他们喝个够。
以至于最后闻书砚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气,酒瓶竟然在他掌心里碎掉了。
沈知蒽咬着牙根说出一句,“让闻老板破费了。”便转过头去,大大方方看起前面年轻男人的表演。
各个都是巧克力腹肌,腰胯随着音乐扭得非常卖力,好看极了,空气里全部都是荷尔蒙。
闻书砚瞧她那副痴迷的样子,刚点好的烟瞬时被按进烟灰缸,冰凉的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去。
舞蹈终于结束,沈知蒽竟然还满意地鼓起掌来,随后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里面有面值一百的,也有面值五十的,甚至还有五元的,就差把沉到包里的几个一元硬币也掏出来。
军总医院有规定,给实习医生开工资要用现金,沈知蒽当时还吐槽她爸为什么做这种规定,现金既不好拿,又不好花,零钱找来找去的,她更懒得去存,又不是穷到非要花这点工资不可。
现在好了,存在必有意义,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沈知蒽将一沓现金用了点力气放到桌面上,对那些舞者说:“跳得特别好,保持住身材,下次还点你们。”
话一说完,沈知蒽微笑着朝西沫点了下头,随即就变了脸抬手抓起大衣,拉着桑筱麦就往外走,“回家,筱麦。”
桑筱麦便毫不犹豫地抓了包跟上去。
一时间,两个年轻姑娘的身影已经融入到午夜酒吧的彩色灯火中。
陆匀骁斜靠在卡座中,看着发生的这一切,皱着眉头,一手摸着下巴去看闻书砚,嘴里忍不住说出:“她——她怎么敢啊?”
哪有女人敢这样对闻书砚,从来没有。
再看闻书砚,双目冷沉得已经看不见那对窄窄的双眼皮印,一双锋锐的眸子,直直盯住沈知蒽离开的背影上,彷佛能发射出一对子弹来。
沈知蒽觉得脊背阵阵寒凉,头也不回地向下楼的电梯处走去。
桑筱麦心里一直打鼓,也非常愧疚,眼看两人白天刚有了缱绻温存,半夜就降至冰点,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各自坚守在自己的地盘上,别说给对方开个门了,连窗子都不肯露个缝。
直到电梯门即将合上,桑筱麦还站在里面望眼欲穿,她多希望闻书砚忽然追过来,放下他那豪门矜贵公子的架子追过来,
可是门还是无情地合上了,闻书砚没追来。
再看,沈知蒽,脸上终于不再掩饰,满满地不开心。
桑筱麦去挽沈知蒽的胳膊,“蒽宝,闻书砚可能没别的意思,他应该就是以为你喜欢,想让你开心一点,你看你天天上班,下了班就是补觉,要不就刷题备考的,哪有时间消遣。”
“有他那么让我开心的么?他明显就是在折辱我,筱麦你想想,如果我找一群年轻女孩子,站在他面前裸着上半身跳舞,他会怎么样?”这些场景已经在沈知蒽脑海里鲜活起来。
电梯即将到一楼,桑筱麦认真想了一下,小声回答:“没准,没准闻书砚很喜欢。”
“……”沈知蒽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电梯门正式拉开,忽地一股冬风扑面而来,像桑筱麦的话一样凉,沈知蒽一时被噎住,无力反驳。
桑筱麦紧了紧外套,心情比来这里之前更沉重,“反正蒽蒽,我希望你幸福,如果他能主动低头,你就原谅他吧,爱情不易。”
赵景尧一身机长服的模样又浮现在脑海里,像泡沫一样,还没靠近就碎了,他明明那么真诚且温柔地对过她。
桑筱麦眼圈泛红,跑了几步钻进路边的出租车里,迅速关上车门。
沈知蒽连忙追过来,“筱麦,你去哪,我们开车来的,你忘了?”
桑筱麦降了车窗,两行眼泪已经挂在脸颊上,“蒽蒽,我需要回家哭一哭,你明天还要上班,好好回家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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